她倒不是一定要樊昭在她麵前認錯,她隻是想要樊昭意識到自己對翟清過於的依賴和寵愛,這份近乎偏執的寵愛,已經影響到了人心安定和朝綱的穩固。
而樊昭考慮來考慮去,竟然覺得自己一點兒錯都沒有。
衛泱心寒,算她白費口舌!
“既然太後覺得自己沒錯,那我也就無話可說了。我最後奉勸太後一句,就算您不顧自己的臉麵,不顧衛氏皇族的臉麵,您就看在我父皇往日那樣愛重您的情分上,不要將他的臉丟盡,不要讓他在地下也不得安寧。”
“別說了!”
見樊昭眼中閃過一絲焦躁,衛泱想,她方才那句應是戳到了樊太後的痛處上。
樊太後對先帝還是有情的。
就是現在,趁樊太後的心裏防線被削弱的時候,她要放手一搏,最後一搏。
她倒要看看在結發丈夫加親生女兒與區區一個男寵之間,樊太後究竟會如何取舍。
衛泱想著,便“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樊昭大驚,“泱兒,你這是做什麼?”
“女兒在這兒懇求母後,求母後下旨誅殺翟清!”
“泱兒,你非要這樣一再逼迫母後!”
衛泱心裏很清楚,眼下恐怕是她唯一有可能說服樊昭親口下旨賜死翟清的機會。
她心意已決,絕不會放過這次機會
衛泱不言,隻管重重的衝樊昭叩了個頭。
“泱兒你起來,你起來咱們好好說話。”
衛泱定定的跪在原地不動,用行動表明,若太後不答應她的請求,她就長跪不起。
樊昭望著跪在地上一臉倔強的衛泱,真沒想到她與她最疼愛的小女兒會走到今天這種地步。
樊昭靜靜的望了衛泱許久,在撂下一句“有恃無恐”之後,便轉身離去。
樊太後竟然走了,撇下她轉身走了?
樊太後已經在她與翟清之間做出了選擇。
樊太後又一次選擇了翟清。
方才,樊太後臨走之前怪她有恃無恐,衛泱卻覺得她並非有恃無恐,而是自不量力,或是自欺欺人。
她始終不信在樊太後眼中翟清比她還要緊,而現實卻一再打她的臉。
堂堂靈樞長公主竟然一再輸給一個男寵?真是太可笑了。
早知如此,她方才就該用那把匕首割斷翟清的脖子!
大不了事後樊太後一氣之下,殺了她給翟清償命。
可要她給翟清那種人陪葬,那她未免死的也太不值了。
她今日巴巴的跑來景和宮所做的一切也很不值。
她是不是根本就不該來?這簡直就是自取其辱。
左右不久之後,在樊太後倒台以後,翟清必死無疑,她就隻管坐等那一天的到來就好。
衛泱想著,便預備起身回福熙宮去。
但臨了,衛泱還是沒站起來。
樊太後不是不願看她跪在這兒嗎?那她還偏就要跪在這兒。
她要跪著,一直跪著,直到把她心底裏對樊昭那最後一點兒情誼都耗盡。
待到來日逼宮之時,她才不會對樊昭有一絲一毫的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