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徐郎中,長公主醒了嗎?”
“剛醒。”
“奴才有事想向長公主回稟。”
徐紫川立馬將身子往一旁讓了讓,“趙公公請進。”
“徐郎中這是要出去?”
“想去茶房給長公主端杯溫水來。”
趙興遲疑,“徐郎中能否隨奴才一同進去給長公主回話?”
要他一起聽嗎?
“敢問趙公公,是不是慎刑司那邊出了什麼事?”
趙興點頭,“不隻慎刑司,永春宮裏也出了事。”
瞧趙興神情冷峻,徐紫川看的出,這兩邊出的事一定都不是好事。
這種時候,他的確很有必要陪在衛泱身邊。
徐紫川沒遲疑,又與趙興一道進了門。
衛泱剛想誇徐紫川腿腳麻利,卻見徐紫川是兩手空空回來的,身後倒是多出了一個人。
見一向從容的趙興,麵帶憂色,衛泱就猜到一定是出了什麼事?
“該不是沒等到翟清認罪畫押,就把人給打死了吧?”衛泱問。
昨夜的確是死人了,但死的卻不是慎刑司裏的翟清,而是……
“回長公主的話,容悅死了。”
容悅?
“人是怎麼死的?”
“是服毒死的,畏罪自戕。”
“畏罪?”
“是,慎刑司負責驗屍的太監,在容悅身上發現了一份認罪書。”趙興答。
“認罪書?他都認了什麼罪?”衛泱問,“你可親眼瞧過那張認罪書?”
“回長公主,奴才聞訊便匆忙趕去永春宮,也親自驗過容悅的屍體。人的確是服毒而死,且身上沒有任何其他外傷,現場也沒有打鬥過的痕跡。可以確定,那毒藥的確是他心甘情願喝下,而非被強行灌下。至於那張認罪書,奴才也有親眼瞧過。”
趙興腦袋靈光,幾乎過目不忘,便將他之前看過的認罪書的內容,一字不落的給衛泱背了一遍。
容悅認了,全部都認了。
假傳樊昭口諭將她騙到永春宮的是他,在庭泓的茶中下催情藥的也是他,就連刺死太監富寧拋屍井中的人還是他。
荒謬,簡直太荒謬了!
衛泱不信,她一個字都不信。
先不說容悅有沒有膽子這麼做。
就憑上回容悅會傻乎乎的隻身跑來福熙宮,為翟清求情的那件事,衛泱就篤定容悅沒那個腦子策劃這些。
退一步說,即便這一切真的都是容悅所為,如今翟清已經被當作嫌疑人抓去了慎刑司。
有翟清給他當了替罪羊,他又何必寫下認罪書服毒自戕呢?
若容悅一開始就打算與她和庭泓同歸於盡,又何必費心設計那些,直接將他們兩人約到僻靜處,或藥死或刺死豈不更簡單。
總不會是容悅突然良心發現了吧?
可笑,真是無比可笑!
衛泱敢肯定,容悅絕對不是此案的幕後主使,也一定不是畏罪自戕,而是被人所害。
翟清與此案有關是一定的,但眼下翟清身在慎刑司,根本無法對容悅下手。
也就是說,翟清應該還有一個很可靠的幫手。
這宮裏竟然還有至少一個與翟清一樣喪心病狂的人。
真是想想都叫人覺得心驚。
事情似乎變的越來越複雜,越來越詭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