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盞茶的時辰已過,昏迷中的徐紫川仍毫無蘇醒的跡象。
衛泱的心又跟著揪了起來。
不能再等了,還得另想法子。
既然紮針不管用,那就隻能用藥了。
可該用什麼藥呢?
是藥三分毒,萬不能亂用,否則不但不能救人,反而會害了人性命。
徐紫川不就是因為試藥才會變成眼前這幅模樣。
衛泱不清楚徐紫川究竟試了什麼藥,哪敢再胡亂給徐紫川喂藥。
但她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徐紫川陷入昏迷,而什麼都不做吧。
萬一徐紫川再也醒不過來……
衛泱望著徐紫川雙眼緊閉,蒼白到叫人害怕的臉,才忍住的淚水又忍不住滾落下來。
是誰說要護我長命百歲?難道隻是說說而已?
我倒不求能活到百歲,你隻要能醒過來,我願意折壽十年,二十年也在所不惜。
徐紫川,你就是個騙子。
衛泱心裏雖急,卻還算冷靜,她忽然想起當日在康寧行宮,她曾問過徐紫川,為什麼每每在她發病之時,徐紫川都隻在她手上施針。
徐紫川的回答是,若想要效果快而顯著,這針本該直接紮在胸口的幾處穴位上。
是因為顧忌著男女有別,他才不方便在那幾處穴位下針。
紮在手上的這套針法顯然對徐紫川沒有效果,衛泱也不敢肯定,紮在胸口的那套針法就一定對徐紫川有效。
但依目前的情況來看,她隻能放手一搏。
若她什麼都不做,那等待著徐紫川的隻有死亡。
要在胸口下針,必須得將徐紫川的上衣褪去。
沒經徐紫川的同意,她冒然如此,會不會不太好?
生死攸關,哪還顧的上這些。
衛泱沒遲疑,立刻伸手去解徐紫川的衣帶,卻發覺自己的手在不住的發抖,根本使不上勁兒。
衛泱,眼下可不是該羞怯的時候,你上輩子什麼六塊腹肌八塊腹肌沒見過,要冷靜,冷靜!
在稍稍做了一會兒心理建設以後,衛泱才繼續著手去解徐紫川的衣帶。
待衣帶解開以後,衛泱便小心翼翼的將徐紫川胸前的衣裳拉開。
這是……
怎麼會這樣?
隻見在徐紫川心口正中的位置,有一道大約兩寸多長的傷疤。
依照疤痕的形狀大小來判斷,這不是劍傷就是被匕首所傷。
而除了心口處的傷以外,在徐紫川的肚臍上方還有兩處箭傷。
這兩處箭傷雖然不似心口那處傷,可直取人的性命,但從傷疤的顏色和大小來看,這箭當時應該紮的很深,甚至有可能是貫穿傷。
受過這樣嚴重的傷,竟然還能活下來,徐紫川真不是一般人。
那麼,徐紫川究竟是在何時,在何種情況下才會受這麼嚴重的傷?
衛泱仔細觀察了一下徐紫川心口處的傷疤,基本可以斷定,心口處的刺傷與腹部的箭傷應該是同一時期受的傷。
甚至是在同一日受的傷。
這些傷並非新傷,而是舊傷。
大概是八年到十年前所受的傷。
衛泱知道,徐紫川與寧棠同年,今年都是十七。
往前推個十年八年,也就是說徐紫川在受這些傷時,應該還是個七八歲的孩子。
究竟是哪個喪心病狂的混蛋,竟忍心對一個小孩子下此毒手!
衛泱胸中血氣翻滾,好不容易才重新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