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的火已經跌落下來,鬱金香跪在她麵前,哀求道:“龍瑾,姐姐求求你,跟我出去吧,離開閣樓,一切可以重新開始,求求你了。”
“出去,我不想見到你,一輩子,你們,我要用我悲慘的結局懲罰你們。哦,或許,”
龍瑾猛抬起鬱金香的下顎,盯著她的臉
“或許,你們根本不會在意的,這樣更好,我幫你們解決後患。多麼美的一張臉,多麼狠毒的美人。”
龍瑾說完,甩開她的臉,抓著她的手臂,拖著她來到門口,龍瑾扯開了門,把鬱金香推出了門外,撲的關了門。
接著,她踏著火苗,反鎖上一樓的門和窗。
任憑鬱金香在外麵捶打著,“龍瑾,龍瑾,求求你開開門,如果一定要懲罰堯棠,就要我代替你吧,你一定要活下來,龍瑾……”
“你?就你?你替我?你配嗎?你隻會欺騙,假如你愛他,你告訴我啊,騙我,很痛快吧,啊?至始至終,隻有我,隻有我,是個傻子,因為愛情失去了理智,到頭來竟然結束自己來懲罰,哼,真是可笑,”
龍瑾低下聲來,跌坐在地板上,
“為什麼,為什麼一定要對感情太過認真,最後,親情、友情、愛情,統統背叛。難道,愛,真的不屬於我嗎?
祖父說的對,‘情深不壽,強極則辱,謙謙君子,溫潤如玉’,這就是父親一定要我住進閣樓的原因,可是,我終究還是沒有學會,一定要讓自己,在劫難逃……”
她冰涼的手放在灼熱的地板上卻再也溫暖不起來了。
堯棠倒了杯酒,沒有開燈,在窗前的黑暗中垂淚。
就在龍瑾在閣樓的烈火中說出那句“在劫難逃”時,他的手指突然一滑,杯子跌碎在地板上。
同時,隨從撞門門而入,“少爺,閣樓失火了……”
堯棠衝出去,車子就在門外候著,立即奔去閣樓。
他什麼也顧不了了,他的心裏隻有他的愛人,然而生活並不會給他喘息的機會。
而當他到達時閣樓時,周圍卻駐紮著軍閥、黑幫的人,把閣樓團團圍住,水泄不通。
孟庭書已經帶人到達,他知道堯棠的脾氣,他不能讓堯棠毀了他們的艱辛付出。
而堯棠則一定要衝進去,他看到這些人,就感覺是嗜血的螞蟻,讓他厭惡,假如他現在有槍,就要把他們一個個都斃了。
庭書搶在所有人之前,抵住堯棠近乎疾風的腳步。
“讓我進去,我必須救她。”
“堯棠,你冷靜,這是最好的結局。”
堯棠在漆黑的夜中死死盯住庭書的眼睛,他想要把眼前這個人的心掏出來,這還是那個坦坦蕩蕩,自己崇拜的大哥嗎?他們深愛的女人正在烈火中掙紮,他竟然會說這是最好的結局?
“我手裏有龍瑾讓出唐氏董事長的合同,上麵有你和她的簽名,隻要她在今晚不出現,一切局麵都不會有閃失,沒有人來驗證她簽名的真假,隻要過了今晚……”
來人報“唐小姐將門反鎖著,火勢太大,衝不進去。”
堯棠聽不下去了,他要掙開這個人惡臭的雙手,他聽不得她的哭泣。
而豪軒和翼飛卻都上來,把堯棠這個可憐的癡情男兒扣在原地,動彈不得,庭書小動作拔出槍,指著堯棠的心髒,因為他不能讓駐紮的那群人看到他們的爭執,他必須把堯棠打造成無情冷血的動物,他必須讓龍瑾在這場烈火中淹沒。
“堯棠,我現在是拿整個上海城的民眾責問你,你真的要這樣狹隘嗎?”
堯棠崩潰了,他沒有反抗的理由和力量,是,整個上海不允許戰爭,因為它太燦爛,所以它太脆弱。
白羚甫和江魁元的人在努力救火,因為龍瑾是他們手中的砝碼,要來證明孟庭書的弄虛作假,要憑借這個女孩子而在上海站穩腳跟。
然而,似乎沒有機會,大火暢快的燃燒著竹子,毫不停歇。
龍瑾聽到樓外有人的吵吵鬧鬧。她跟著裙擺,瀟灑的穿過火焰,上了閣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