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是自己可以選擇的嗎?那為何一個人的性格要天生迥然不同與其他人,那樣倔強,那樣追求完美,不允許任何的瑕疵出現在自己潔白如玉的生命裏。
於是,當不能阻擋的傷痛出現時,她才會要那種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結果,於是,才會在那個亂世之中訴說著佳人的另類故事。
閣樓失去了龍瑾的歡樂也就沒了光彩,它在死一般的寂靜中又熬過了一天。
黃昏來臨,馮媽心神不寧,終於開口了
“溪悅啊,我還是擔心小姐那晚之後會留下什麼病根子,你還是去城裏給她抓些藥去吧。”
“好,”溪悅認真的點點頭,“可到底什麼藥呢?”
“這種病你姑娘家不好開口,再說,我認識一位老中醫,哎,還是我去吧。”馮媽思忖道。
“我跟您一起去吧,我畢竟得學著照顧小姐。”溪悅也是愛主心切。
“好,我們現在就去,趕著天黑之前回來。”馮媽答應道,兩人稍作準備便出了門去。
一抹黑色從竹林中升在閣樓的天空上,天色暗了。海藻從夾層出來,正準備出門,
“海藻,去哪裏?”啊蠻攔住她。
“嗯,我去公館給小姐那些入暑的衣服、用品。”
“你知道小姐要用什麼?還是我去吧。”啊蠻知道海藻的木訥,自然不放心,可是她剛走出門,
“海藻啊,這天都黑了,我有些怕。”
“可是,得有人來照顧小姐啊,”海藻也為難了。
“二位妹妹且放心去吧,我自會盡心照顧小姐的。”
說話人就是昨天送酒上去的丫頭,因為是馮媽的親侄女,大家也就放心了,
“你謹記,小姐不叫你,你就在門外守著,不要去打攪她。知道嗎?”啊蠻囑咐道。
那人點點頭,兩個人也就奔唐公館去了。
誰知那人還是不聽囑咐,獨自點了紅燭,上樓去了,沒有敲門,直接進去,要去擰開燈,
“不要開了,留下一隻紅燭就好,再拿些清羽酒上來。”
那人隻是聽命,一字不說,下了樓拿上酒來,看著龍瑾擺擺手,也就退去了。
紅燭搖曳,伊人憔悴,她的淚水隨著它的淚凝結墜落。
還記得,在杭州的那個晚上,他們在紅燭圍繞中,麵對著紫睡蓮,講述他們的山盟海誓、海枯石爛。
清羽酒的朦朧和醉意圍繞著她,她感覺腳下就像自己紅燭中的影子一樣飄搖著,是踩在雲端吧。她掂著酒壺一路跌跌撞撞,酒散去一地板,她踩在上麵,回想起當初在荷花上與他雙碟嬉飛時的美麗,此刻就像一把刀刺痛她的心。
走過去,撫摸著睡衣上的繡花和殘破,那時她在閣樓繡花,他在下深情張望;那晚,她掙紮,他狠心扯破她的繡花。
上麵殘留的味道,是曾經他送給她的花香,也是那晚他留下的陌生氣味。即便被洗過,仍舊清晰。
她苦笑著,把剩下的酒水澆在睡袍和嫁衣上。
種種畫麵顛簸在她的腦海中,她惱羞成怒,幾近崩潰。
轉身掂起了那顆微弱的紅燭,隨著一滴淚,她手指一鬆讓它瞬間倒翻砸在地板上,點燃散落的酒水。
原本如她一樣憔悴的小火苗頓然淩空而起成為與她腿部相當的高度,直撲上那件睡袍,燦爛的燃燒著它,連同她的回憶,在火海的包圍中,她狂笑著,而淚水卻波濤洶湧。
那人端著酒水上來,看到二樓紅紅的火光,一慌張杯盤順著樓梯跌落下去,酒自然散落滿樓。
她慌忙在烈焰中找到龍瑾,把她拖下樓來。
龍瑾掙開來“夠了,不要再裝了,出去。”
龍瑾自然在閣樓上看到溪悅她們的離開,她現在隻要讓這個人走,她就可以無所顧慮自焚。
可為什麼用一個“裝”字?
“鬱金香。”龍瑾背對著她說道。
那人終於抬起頭來,卸了妝的鬱金香,確實變了一個人,
“你身上濃濃的香粉味道不是卸了妝就會消失的,就如同你背叛我的罪不會因為你服侍我幾天就一筆勾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