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她的詛咒(3 / 3)

“哈哈,我想怎樣?你問我想怎樣?顧騰譽,我恨你,痛徹心扉地恨。就算是死,也無法消泯我恨你的絲毫。上窮碧落下黃泉,我詛咒你不得善終,我詛咒你愛的人和愛你的人一生不得安寧,我詛咒顧傾城今生今世都得不到幸福,一生一世無所依托,顧騰譽,我段容娘詛咒你生生世世!”她惡毒而響亮的聲音穿過熊熊火焰,在四周久久反複回蕩著,然後,她轟然倒地,睜大著的雙眼顯示了她滿腔的不甘。

嫣然上前,輕輕替她闔上不肯閉上的雙眼。

可憐的傾城似乎早忘了該怎麼開口了,一個人就這樣連續幾天靜靜地坐在窗台前,不言不語的傻傻看著天,任憑爹娘來了又走走了又來,誰也無法吸引她的絲毫注意力。她就像一個失去生命力的傀儡,等待著死神的眷顧。韓睿歎息,然後走到她跟前,把一麵鏡子交遞給她,那是幻天玄鏡,據說它能夠輕易把一個難忘的場景永久地保留下來,他彎腰屈身麵對著麵對她道:“在你即將下嫁他之前,我去找過他,我本來想用玄鏡揭開他的真麵目好讓你對他死心,可是怎麼也沒想到……”他把鏡子打開,裏麵清晰呈現出當日兩個男人為她而對峙的場景。

他看到特意守在那裏等他的韓睿,準備視若無睹地離開。“你愛過她嗎?向晚,或者我應該叫你一聲‘段天涯’?”

他的腳步頓了頓,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我一直在想,是怎樣刻骨銘心的仇恨讓你不惜毀掉自己的親生妹妹,她是那麼地無辜,而你竟要如此作賤她,”他很是憤怒,“段天涯,你太過分了,我決不允許傾城遭到這樣的傷害,就算以生命為代價也無所謂,我要向你挑戰!”他舉起劍,激烈話語成功讓他止住了腳步。

“你的命?值幾個錢?向我挑戰?就憑你溫文爾雅不堪一擊的書生氣節?”他冷冷諷刺。

“不管值幾個錢,今天你要想離開這裏就必須踩著我的屍首過,就憑我溫文爾雅不堪一擊的書生氣節!來吧,我等著,哪怕耗盡生命,我也決不會讓你得逞!”他的慷慨激昂讓人不敢逼視。

他亮劍,他亦亮劍,他和她的戰爭一觸即發,可是誰也沒有退怯絲毫。

“是我過去小看你了嗎?向來優柔寡斷的太子殿下,居然有勇氣在手無薄雞之力的情況下向一個從來沒有失手過的殺手舉劍,你一定很愛她,是不是?”

“不管愛或不愛,都與你無關,你明明知道她是你的妹妹,卻要處心積慮把她推入萬劫不複的境地,你還是人嗎?”他怒斥。

“你錯了,她,不是我的妹妹。就算你們都這樣認為,可事實上我們不是。”他出乎意外地開口說道。

“什麼?”

“表麵的存在往往會模糊事情的真相。然而,這些都不重要。因為,婚禮一定要進行,所有的一切總要有個了結,所以傷害她是必然的,”他的語氣閃過一絲疼痛,“而我,將會用盡一生向她贖罪!”

他丟下劍,睜大雙眼,不可置信地望著他。

“去請旨名正言順地照顧傾城吧,有你在,我相信她以後的生活會很平靜。等一切塵埃落定了,你就把它交予她,拜托了!”他遞交給他一個精致的長盒,收起劍,準備就此別過。

“我不懂,我看得出你明明比任何人都要愛她在意她,為什麼卻要對她這麼殘忍?拋開一切和她廝守不好嗎?”

“不可能,”他斷然否決,“我和她隔著太多東西,已經注定無法在一起,而她,值得更好的人來愛,可是身不由己的我不配……”

她的手緊緊捂住嘴,身體無法控製抖動,淚眼婆娑地盯著玄鏡,直至裏麵的幻影消失不見。

他小心翼翼地拍打著她的後背,給她無聲安慰。

“原來,他都知道,他什麼都知道,為了保護我,他才選擇這般結局的,是嗎?”她哽咽。

“這個,是他留給你的,你,看看吧!”他把盒子推到他麵前。

她的視線落在盒子上,久久的,然後才伸出沉重的雙手,緩緩地,顫抖著打開了它。竟是———

蔓陀羅華!

她捧起它,無法遏製地失聲痛哭。

洗盡一切鉛華與罪惡,烙刻於靈魂深處的愛。

這就是你要向我證明的,是嗎?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根本就不能夠接受你以這樣劇烈的方式來回應。

即使學不會遺忘,也要把畢生癡念埋葬,天涯,你對我何其殘忍!

然後,她就這樣倒在了他懷裏,直接陷入昏迷不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