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修道離家科考,合家上下無不出門送別,望修道這一去一路順風。唯有兩人心懷鬼胎,這兩人便三娘與李家總管來福。
且說三娘十七年前嫁到李府,雖說名義上是明哲的夫人,但明哲那時己是不惑之年,且心中又隻有若蘭一人,在夫妻之事上己沒有太多興趣。因些對三娘不過就權當多了一個人侍候罷了,直至後來三娘生了青杏,才對三娘多了些關心,也不過是看在那孩子麵上。而那三娘剛來李府時不過十八歲,正是年輕貌美之時,明哲這樣冷淡她,三娘嫁過來了卻也形同守活寡一般。況且明哲又一心振興祖業,常年在外經商,那三娘怎會願受這等寂寞?隻是苦於一直無處排遣,直至管家來福瞧出了主子的心事,便想尋機與其做成好事。
這來福原是李府老管家之子,因老管家生前對李府盡心竭力,忠心不二。明哲念其舊情,且看來福處事倒也精明能幹,便在老管家死了之後,命其接替了其父之職,管理李家的大小事務。這來福因跟著父親做事多年,加之也頗通人情世故,因此這些年倒也把李府管理的井井有條,頗得明哲信任,明哲幾乎要當作幹兒子來對待。而明哲素日裏又待下人親厚,因此府裏大小仆人畏懼來福甚至多於明哲。
然放眼天下,哪裏會有十全十美之事?這世人有一得,則必有一失,這來福便是一例。雖說做了這李府管家一職,光鮮無比,但是這些年來,因一直忙於李府事務,年近而立竟還未曾成家,飲食起居一並都在府裏,也便於處理府上大小事務。又因深得明哲信任,因此住處與明哲所住正院不過一牆之隔。這來福正值血氣方剛之時,雖說平時多忙於李府事務,但作為一個尋常男子,又怎會沒有一點別的欲望?卻也不過是尋個清閑日子,到那煙花之地排解一下罷了。如今這兩個倍受寂寞折磨的年輕男女趕到一塊去了,還不恰如那幹柴遇烈火,一觸即燃也。
卻說那日午後,三娘獨自在院中賞梅,百無聊賴之時,忽聽小丫環喚作翠兒者來報,說是管家來福有事回複夫人。三娘心中暗自思忖道:我之前並未命管家去做過什麼要緊事,他這又回的哪門子的複?想來必是老爺出遠門了,無人當家,府裏出了什麼事,管家想同我商量商量。不管怎麼說,我終究正經主子。這樣一想,三娘心裏倒寬慰許多,忙命翠兒叫了來福來跟前。
那來福來了院中,卻也不急著回複,隻是趁著翠兒沏茶的工夫,不懷好意地盯著三娘上下打量。來福本就垂涎三娘美貌己久,隻是之前一直苦於老爺在跟前,不敢無禮。這次得了機會,還不一次看個痛快?三娘被他看得渾身好不自在,卻不知該說什麼好。來福見三娘並沒有因為自己的“越規”而生氣,心裏便有幾分底了,待到翠兒出來倒茶時,便對翠兒說:
“你且下去吧,我和夫人有要緊事商量,自己找事做,若是過會兒被我發現在偷懶,看不罰你一個月工錢。”
那翠兒素日裏是極畏懼來福的,因此聽了這話,也嚇得忘了向三娘請示,便趕緊退出去了。那三娘張了張嘴,卻最終沒有說話,任她去了。三娘這一舉動被來福瞧在眼裏,他臉上不由地浮起一絲微笑,此時心中有了六七分把握……
那三娘見來福隻是坐著,也不說話,便忍不住問道:
“管家,有什麼事快說吧,昨晚沒睡好,這會子竟有些乏了,過會兒需得小睡片刻才好。”
說完也不看來福,隻是望著窗外,卻正看到兩隻麻雀熄鬧著飛過,心情愈加煩躁。
那來福見三娘強裝鎮靜,便順水推舟地說道:
“夫人昨夜沒有休息好,可是在擔心老爺?還是……因為別的什麼?”
說著便慢慢起身朝三娘走來。
三娘隻顧望著窗外出神,竟不曾發覺來福己到了跟前。一扭頭,見跟前站了一個人,不禁嚇了一跳。仔細一看,卻是來福,正擔心他要做什麼越禮之事。畢竟自己還是李府名義上的女主人,來福不過是李府的一個下人罷了。卻見那來福也不曾有什麼動作,隻是一手端起旁邊桌上的杯子,一手摸了下杯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