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柯裏昂兄說得在理。請問烏斯宮主對此事有何看法?”維克多似唯恐天下不亂,遙對著老烏斯一拱手,似是真心請教。
“此事老夫沒有半點意見。”
老烏斯連連擺手道,遠遠地從柯裏昂身邊閃開,如同躲避瘟疫一般。
不過此時眾人皆已看得明白,他是暗裏遵照波裏圖的意思,將自己的弟子親自帶到了此處。
眼見老烏斯躲開,維克多對著柯裏昂眨了一下右眼,這才正色道:“師妹蜜雪兒自小師從盧梭大師,學習陣圖一道,破解綠浮宮陣圖是她的試練之旅。她不僅是我的師妹,也是我老師的獨女,而雪羅城的那一位恰好是她的母親,所以請各位給幾分薄麵,讓她有機會完成這一次試練。”
他說了這麼多,最後的一句才是重點所在,但另外三人聽在耳中的卻是前麵的那一番話。
近十年以來,三片大陸上湧現出了一批耀眼奪目的青年天才,又以其中四人最為引人注目。
這四人年紀輕輕,在雙十年華時,便成就了玄武將之位,最厲害的一個次年又再次突破,踏入奧武者的境界,修煉速度之快,簡直令人瞠目結舌,望塵莫及。
維克多雖然比不上最厲害的那一位,但他也是這四人之一。
而他的老師阿古斯正是十二聖靈宮下的十一名聖武將之一,雪羅城的那一位自也不用多說。
至於盧梭大師,雖然修為不怎麼樣,若論聲名卻絕不低於任何一位聖武將。
維克多搬出這些,點名蜜雪兒的身份背景,無非是希望這些人多一層考慮,不要急於出手。
“依維克多閣下的意思,此事該如何處置?”波裏圖問道。
他的語氣中暗含著一絲尊敬,畢竟不論從哪一方麵而言,他都比不上對方。
這一問除了試探的意味,也是一種妥協的表現,嘉德耶麗和那名中年人此時也保持了沉默。
“我並無其它意思,不若就如柯裏昂兄所說,一切待第七峰陣圖破解開後再論,他家的大人也要講道理,不見得會將我們全部活吞了,是吧?”
維克多又把目光望向了柯裏昂,眼睛裏閃爍著一絲笑意。
柯裏昂麵上假笑一回,嘴上什麼也不說,心道把你們和你們祖宗十八代全吞了、掘了墳才叫老爺我高興。
這一頓議論,他始終被擺在砧上魚肉的位置,心裏早窩了一團火,而惡魔大人對他的苦苦呼應,僅僅回了四個字“速速破陣”,然後隔絕了與他的靈魂感應。
柯裏昂雖是心中不滿,但也從四個字裏察覺出了惡魔大人的一絲焦慮,這種狀況似乎尚是第一次在惡魔大人身上出現。
在隨後的回宮途中,柯裏昂被冰冷的夜風一激,頓時又清醒了幾分,一股驟臨的寒意頓將整副身心澆了個通透。
“老爺我哪裏來的家人?那七個家夥現在也不知淪落到了何處,是生是死都無法知曉——惡魔大人也靠不住啊,他若是像初遇時那般威風,早就衝出來大殺四方了,又何必逼著我勤修苦練,仰仗老爺我的這具身體了!”
想通了這一層,柯裏昂才明白自己的處境,完全沒有與剛才幾個家夥談條件的資格,一個謊話不僅騙過了他們,差一點把自己也騙了進去。
回到自己的房間後,柯裏昂越想越是後怕,坐立不安,又遲遲想不出別的對策。
逃跑純粹是一場妄想,現在不知有多少雙不眠不休的眼睛在黑暗中注視著他。
他將青鐵酒壺內的物件一樣一樣地取了出來,仔細檢查數遍,盤算著可以用來保命的東西。
那一把四尺長的黑鐵劍首先被他忽略了過去,在絕對的修為差距麵前,再長的劍再出人意料的偷襲也將無事於補。
他把目光漸次落到了七個顏色大小各異的瓷瓶上,這些是地龍哈德瓦克臨別時送出的禮物。
第一個紅瓶內裝著五粒治療外傷的藥物,是哈德瓦克給每位囚徒治愈審訊後留下的傷勢所剩餘。
第二個藍瓶裏存著十來粒恢複精神力的藥丸,以備不時之需。
第三個紫瓶裏隻有一根麵條粗細的細香,哈德瓦克給它的起的名字是“元素克星”,原本應該有兩根,一根已經被他用在了沙漠旅店。
第四個黑瓶,十分不起眼,如同陶土煉製而成,外層粗糙多棱,瓶口處的軟木塞邊緣處又多加了一層厚厚封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