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您說,若是,您逐漸成為了自己當初最唾棄的人,您會如何?”尋舟覺得這樣的事問眼前這個人再合適不過了。
上官炎深若寒潭的眸子在午後的陽光照射下,閃著金色的光芒,仿佛黑暗中璀璨的星光,而此時,這兩道光直直射向身側這個小少年。
“寡人累了,你出去吧。”驟降的氣溫,讓尋舟心中驟然緊縮,果真是,觸到他的底線了嗎……
看著對麵的男子瞬間暗淡下去的雙眼,尋舟情不自禁的呢喃,“梓燁……”
“你叫朕什麼……”
“呃,臣罪該萬死,這就退下,王上好生歇息。”尋舟逃似得閃出了書房。
書房裏,一身明黃的男子定定地坐在那裏,眼眸低垂,目光落在案前的書卷上,眉峰微蹙,薄唇緊抿,突然,這人銳利的目光直直射向剛剛少年離開的方向,嘴角浮現一絲淺笑。
夜。尋府。
身形挺拔的小少年,佇立於窗前,迎著皎潔的月光。尋舟驀然想起肖子玉曾對自己說過的話。那麼,那個人真的,經曆了這麼多嗎。下午,與他獨處時,從眼底流出的濃重的落寞深深刺痛了尋舟的心,似乎現在那裏也是悶得喘不上氣來,情不自禁的,尋舟抬手,撫上胸口。
“尋愛卿在看什麼。”窗口突然出現一張放大的臉,嚇得尋舟一個趔趄。
“王,王,王……”驀然伸過一直修長而冰涼的大手,輕輕堵住了尋舟結巴的嘴巴。
“噓,我偷偷溜進來的。”語罷,三下五除二翻進屋子,撣了撣長袍,麵無表情地看著尋舟。
兩人大眼瞪小眼,幹站了好久。
“公子…怎麼來了。”在那無時無刻不像是成滿了全世界的悲傷的冰眸下,尋舟無所遁形,那種深重的痛再一次襲上心頭,尋舟疑惑,什麼樣的經曆能讓一個人如此徹底的憂傷而冰冷,即使他在和你開玩笑,即使他在笑或是其他。
兩人坐在案前,尋舟小心翼翼的為他沏好茶。
“我十五歲之前,是一直在西梁的。”男人突然開口,尋舟心頭一緊,他居然親自給自己將講這些事,尋舟偷偷瞥了一眼上官炎,隻見空洞的雙眸中一片浩渺,仿佛已經陷入無盡的黑暗的回憶中。
“質子,我從來沒想到,父王會把我送去做質子。西梁啊,你知道嗎,那裏的人對於戰俘和人質從來不會好好對待,一定要跟我一同去的母妃就是,那樣,死在我的麵前。”男人的聲音沒有一點溫度,冰冷如機器。
尋舟看著此時徹底失去溫度的男子,莫名心如刀絞。
“五歲之前,我勵誌做一名報效國家的王爺,幫助我的兄長一同打下這江山,和心愛的女孩子共度餘生。可是如今,我卻親手殺了四位兄長,逼父奪位,坐上了這把椅子,我…”上官炎的話被一個軟軟的擁抱堵回嘴裏。
尋舟心跳如雷,已經做好被一把推開的準備,然而,隻覺纖細的腰肢被鐵鉗一樣的臂膀箍緊,整個人被帶起,塞進那人的懷裏。
頭頂突然傳來低低的啜泣。
他,哭了!
尋舟大腦一片空白,這個平日裏殺伐決斷,冰冷狠辣的帝王,此刻竟如同小男孩一般失聲痛哭。
“梓燁,這樣才對,難受就哭出來,少卿,永遠都在這裏,永遠。”
“少卿,答應我,不管我是誰,做什麼,你都別離開我。”男子驀然抬頭,俊顏上隱約可見淚痕。
那是一雙深不見底的水眸。尋舟看得癡了,情不自禁的點頭…點頭。
看著近在咫尺的微啟櫻唇,上官炎竟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衝動,隻需稍稍前傾一點,就可以了,還沒等自己反應過來,就已經不受控製地覆上那兩瓣柔軟,一瞬間,隻覺得渾身都僵硬如雷擊,雙眼發黑,不知道該如何,呆愣間,對方卻緩緩摩挲起自己的唇瓣,不消時,感覺一條濕濕軟軟的東西入了口,情不自禁伸舌探去,竟是她的小舌!兩人相觸的一瞬間,全世界都好似安靜了。
深深的悸動一浪一浪蔓延全身,長達一刻鍾的吻讓上官炎的頭腦漸漸清晰,待二人氣喘籲籲分離之後,上官炎眼神精亮地盯著懷中雙目迷離的少年。
“挺有經驗啊。”吻對於上官炎太過奢侈,坦誠講,他從未接過吻,然而少年熟練的技巧卻將他引導得八九不離十,令他心中升起了一股無名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