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老娘我和你說多少遍了,你還去賭?家產都快讓你給敗光了!你個吃白飯的!”話音未落,啪的一聲脆響,男子的麵龐就被扇了一個紅紅的手印,男子捂著臉頰一臉震驚的望向對麵那嬌小的女子,女子一聲厲喝,“看什麼看,不服氣,老娘打得就是你!”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男子眼看按捺不住內心的憤怒,卻被女子上手抓破了臉皮,正巧這時守門的士兵趕來維持秩序。
“幹什麼呢,幹什麼呢!有事回家關上門處理,別在這丟人現眼的,鄉野潑婦!散了快散了!”士兵瞪了女子一眼,眾人一哄而散,連推帶搡的把剛才那惹人矚目的小夫妻倆擠進了城門。
“上官炎,剛才沒弄疼你吧。”尋舟挑眉,瞥了瞥身側高大的男子。
“少卿可是扇了一國之君一個巴掌呢,這印子估計沒個三五天下不去,下手這麼重,就不怕寡人回去治你的罪?”男子板著一張臉,低聲應道。
“誰讓夫君賭錢敗家,妾身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嘿嘿。”尋舟料定這個上官炎不是真的生氣,調侃道。
“我看你回去之後,還是不要做丞相了!”上官炎語調一揚,佯裝厲聲厲色。
尋舟見好就收,埋下頭去,緊咬下唇,跟在男子身後。
一切都還來得及,距離相王儀式還有十一個時辰。
“上官炎,你有什麼打算?”二人找到了客棧之後,開好房間,準備用飯,這時尋舟突然問了這麼個問題。
“五個時辰之內,禦龍衛就能趕到了。”男子放下碗筷,臉色一沉,眼眸中流露出的不可忽視的滾滾殺氣逼得人不敢直視。
尋舟隻覺脊背發冷,卻未多做他言。
兩個人隻開了一間客房,不過這都無所謂了,因為這一夜注定是不眠夜。
尋舟跪坐在窗邊,獨自一人望著那淒寒的銀盤。男子則斜倚在案前榻上。一點,一點的,品著茶水。
尋舟幾次偷偷回眸,望向那仿佛已經和夜色融為一體的男子,都能真真切切的感覺到那種似乎能扼住人的喉嚨的孤獨。
可能,他天生就得自稱寡人吧,寡,太適合他了。
這會兒,尋舟看著他有時候了,雙眼微闔,雖然腿上已經敷了傷藥,但是眉頭還是因為那難忍的疼痛微微蹙起,尋舟抱過床上的薄被,想給這閉目而寐的男人擋擋初夏之夜的微寒,剛剛鋪好被子,卻被男人長臂一撈,帶進了男人的懷裏。
尋舟能感覺到,男人在自己發頂微蹭的下頜。
“少卿,睡一會吧。”
尋舟稍稍抬頭就能看見男人滾動的喉結和棱角分明,線條剛毅的下巴。麵前是男人如雷鼓般的心跳。
“王上……”不知為何,尋舟此刻卻突然間分明的記起眼前這個男人是北辰的君王,便情不自禁的呼喚出聲。
“叫我梓燁。”男子的聲音聽起來悶悶的,有著孩子一般的固執。
“梓……梓燁……”尋舟困惑,但也試探著呼出了口。
長長的類似於滿足的歎息從頭頂傳來,擁著自己的結實的臂膀又緊了緊,尋舟感覺得到。
“少卿,睡吧。”
來的人是肖子玉。
尋舟料到了。
肖子玉就是禦龍衛的首領。包括上次尋舟出使南唐,上官炎派來保護她的也是禦龍衛的人。
思索了這麼久,能讓當今聖上退讓三分的除了北辰開國皇帝留下來的禦龍衛首領一職上的人,就沒有其他人了。
“草民來遲一步,望王上恕罪。”
上官炎緊緊地攬著欲掙脫開的尋舟,雲淡風輕,“來了就好。”尋舟能感覺到麵前單膝跪地那人狐疑而震驚的目光,但是真的沒辦法了,沒有辦法了。
緊接著就是不動聲色的籌備,換裝,車輛馬匹,一行人離開了客棧,向雲祭壇行進。
終於在第二日午時趕到。
南唐君李徹看樣子早已在祭壇上等候多時;在場的南唐大臣也略有些不耐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