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4臨危不亂,虛懷大度
公元前548年,齊莊公因為荒淫無道,被權臣崔杼弑殺。此後,崔杼為了專權,濫殺異己,一時間朝臣人人自危,紛紛逃亡,隻有晏子不畏強權,不怕淫威。
崔杼設計殺死了莊公,聞聲而來的晏子一直站在崔杼的門前,崔杼的門人問他:“你是來送死的嗎?”
“難道隻是我一個人的國君嗎?要我死!”
“那你為何還不趕緊逃命呢?”
“難道是我一個人的罪過嗎?要我逃命!”
“那你還是回去吧!”
“回去?國君已經死了,我往哪兒去?君主為國家而死,我們也就為他而死;為國家逃亡,我們也就隨他而逃亡。如果君主為自己而死,為自己而逃亡,不是他個人寵愛的人,誰願意承擔這責任?我哪裏能為個人而死?為他個人而逃?但我們又能回到哪裏去呢?”
正說著,崔杼的大門打開了,晏子立即走了進去,取下帽子,光著膀子,坐在地上,然後將莊公的屍體枕放在自己的大腿上而放聲痛哭。哭了好半天,晏子站起身來,向上跳了三下便徑直走了出來。崔杼不解其意。
崔杼與慶封勾結,立年幼的杵臼(即齊景公)為君。為了彈壓朝臣,他們設壇立盟,劫持齊國所有的將軍、大夫、顯貴人士和一些百姓,扣押在太廟前的台階上,下令所有人都得參加盟誓。盟誓的人不得佩劍,惟有晏子一人不肯解劍,崔杼不得已同意了。崔抒的家兵拿著劍戟逼迫每個大臣宣誓服從崔、慶,氣氛十分恐怖。崔杼已經殺了七個人,輪到晏子宣誓,他仰天長歎道:“唉!崔杼幹無道的事,殺死自己的國君,凡不跟隨王室而跟隨崔杼、慶封的人,必將遭受災禍。”他堅決拒絕宣誓。
崔杼威脅著:“如果你改變自己的話,那齊國我與你共同享有;如果你不改變自己的話,叉戟已經架在你的脖子上,劍已經指向了你的心窩。看你是想走哪條路?”晏子毫不畏懼,厲聲回答道:“縱使彎曲的快刀鉤進了我的脖子,筆直的利劍伸進了我的胸膛,我也不會有絲毫改變的。”
崔杼迫於晏子的崇高聲望,不敢對他有所損傷,隻好放他回去了。果然,後來在晏子的輔佐下,齊景公消滅了崔、慶的勢力。
由此可以看到,崔杼敢於殺死國君而不敢對一個臣子動一絲毫毛,足見晏子在人民心中的地位之高。他虛心接受批評,重視選拔賢才,虛心對待下人,則是另一番情景。
有一次晏子外出,路見一個頭戴破帽反穿皮衣身背幹草的人,認為這是賢人。於是他二話沒說,就將自己駕車的馬賣掉一匹,為這位名叫越石父的人贖了身,然後一同回家。
到了家門口,晏子一時忘記打招呼就撇下越石父而獨自進屋了,越石父見晏子對他這麼沒有禮貌,轉身就走。晏子走了好遠,回頭一看,不見越石父跟上,很奇怪,急忙趕出門外,卻見越氏已走了老遠。晏子又急忙坐上車駕,等到快接近越石父跟前時,他有些不高興地問道:“先生怎麼這樣不辭而別昵?你給別人做了三年奴仆,我與你素不相識,卻將你贖了出來,你為什麼要離開我呢?”
越石父停下腳步,不緊不慢地說:“我聽說,讀書人因為沒有人理解而感到委屈、而有人理解時則感到舒暢。所以賢德的人不會因為有功勞而看輕別人,也不會因為別人對自己有恩而委身於人。我為別人當了三年奴隸,沒有一個人理解我。今天先生為我贖身,我認為先生是理解我了。而此前先生乘車,不向我打招呼,我以為先生忘了我。現在您又不打聲招呼就進屋去了,還是把我當奴隸一樣看待。先生如此待我,我在這裏又能幹什麼呢?走才是明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