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哪條路我就走哪條路,快走吧!再不走太陽就下山了!”莫寶兒背起我的書包就往外衝。
“喂——等等——我自己背——”我隻好乖乖地跟在她身後。
這是我第一次和女生一起走,我們兩個小個子就像兩個小學生搭伴回家一樣。莫寶兒蹦蹦跳跳地跑在我前麵,不時回過頭給我講笑話:“一個白癡沿著河往前走,然後發現河對麵有另外一個白癡。第一個白癡衝第二個白癡喊道:‘我怎麼才能到對麵去?’第二個白癡馬上回答說:‘你已經在對麵了,白癡!’”
“嗬嗬嗬——”
寶兒講的笑話我從來沒聽過,她的書包掛在我的脖子上,我背著兩個大書包屁顛屁顛地走在後麵,雖然很累,卻沒有怨言,反而特別開心。這一次,我終於看清楚了莫寶兒的樣子,她的頭發有些天然的黃,皮膚卻很白,像抹了一層奶油。她的眼睛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巴小小的,什麼都是小小的。不過,在我看來,非常可愛。想到這裏,我有些臉紅,我怎麼會突然覺得一個女生可愛呢?
“木頭魚,書包給我——”莫寶兒跑累了,從我脖子上取下她的書包,靜靜地走在我的右邊,然後,她有些神秘地看著我說:“你看,這街上來來往往的人,他們每個人的表情都不同,每個人都各懷心事。”
“是啊,這很正常啊!”我說。莫寶兒的思維總是讓我捉摸不透,不知道她又要說什麼。
“木頭魚,你相信我能知道他們每個人心裏麵在想什麼嗎?”莫寶兒不知什麼時候,自作主張地給我取了個“木頭魚”的綽號,她說這樣叫起來順口一些,而且還要求我也要叫她的英文名Bobo,理由是更好聽。
“嗬嗬,我當然不相信,你又不是女巫婆。”我笑了。
“我就是。”莫寶兒又驕傲地揚起了下巴,她對著過往的人群在我耳邊低語,“你看,那個小學生在想,她考了100分,盤算著回家管媽媽要獎品。那個婆婆在想,怎樣讓她的兒子和媳婦不離婚。那個大胡子男人,他打牌把錢輸光了,正盤算回去怎麼跟他老婆交代……”
“嘻嘻嘻……”我一邊聽一邊笑,“你也太有想象力了吧,隨便你怎麼說都行,也不能對證啊!”
“你不信我?木頭魚——”莫寶兒大聲尖叫,然後一把抓住了我的右手。
我的臉刷地燙到了脖子根,心裏慌亂得一塌糊塗。使勁想掙脫吧,可是莫寶兒的手抓得我特別緊。
“木頭魚,你現在照我說的做。”
寶兒讓我看著旁邊一個阿姨的眉心。
“你集中精力,聽聽她在想什麼。”
我隻好照做,我感覺,一殳奇異的力量從莫寶兒的掌心順著我的右臂湧向我的大腦,這股力量像強而有力的電磁波穿透我的神經,刺激著我的思維。我的頭腦裏響起了這位阿姨的心聲:要趕快回家給孩子做飯,孩子晚上還要去學鋼琴。
這怎麼可能!
為了確信我不是在做夢,我再一次盯著一位叔叔的眉心,他的眉頭緊鎖著。我的思維震顫著,我聽到了!聽到了!他在發愁:我的銀行卡被盜用了,我要趕緊去報案。
“這回你相信我了吧?木——頭——魚。”
莫寶兒放開我的手,歪著頭站在原處,抱著雙臂翹著唇角看著我。
“你——你難道真的是女巫?會讀心術?”我驚愕地看著莫寶兒,她小小的眼睛裏跳動著得意的火花。我突然想到,昨天下午我做衛生的時候,莫寶兒讓我去一趟廁所,等我從廁所出來,莫寶兒已經把教室打掃得鋥亮,當時,我還以為她找了“高人”幫忙,現在聯想起來,莫寶兒一定不是一般人。她,也許就是那個“高人”!
“哈哈——就算是吧!不過,我可比女巫還厲害哦!”莫寶兒輕巧地一轉身,一蹦一跳地朝前跑了。
“莫寶兒,你能告訴我是怎麼一回事嗎?”我追著她問,這樣神奇的事情讓我難以置信,大大地刺激了我李木魚難得的好奇心。
“No,你得叫我Bobo。”莫寶兒對我擺擺手。
“好的,Bobo,你快告訴我你是怎麼做到的?”我追問著。
“可是木頭魚,你已經到家了耶,快回家吧,以後我會告訴你的!再見!”莫寶兒朝我揮揮手,朝遠處跑了。
傻傻地站在自家樓下,真是奇了怪了!我從來沒有告訴過莫寶兒我家住在這裏,她怎麼會知道呢?
這個莫寶兒,究竟是何方神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