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裏濕噠噠血紅碎步一片,紅薯亂七八糟撒了一地,還有那黏在其中一個紅薯上的疑似某物的毛……幾人見此情形,忙不迭將目光掃向側邊菜園子裏的紅薯被挖了深深淺淺的坑,頓時陰霾隴上眉頭,夫妻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何裏正率先衝到了正屋裏查看錢櫃子,何妻慌亂地丟下手中的掃帚,先去看枕頭下藏得私房錢是否還在,卻發現所有的東西都沒少,屋子裏的東西也沒有被翻亂。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狗肉香還飄在空氣中,小孩的嗅覺最是敏感,他順著那香味兒來到了廚房,後邊幾人也跟了過去……
一進去,全傻眼了。一個火架上烤著半隻熟透的狗肉,地下一堆碎骨頭,洗槽裏放著雜七雜八的一堆狗毛和狗雜碎,旁邊還有一盆子早已凝固的狗血,那腥味兒,在狹小的廚房裏隱隱蓋過了狗肉香……
“這……這是?”周管家皺著眉。
“唔……”容媽媽捂住了嘴巴鼻子,眉頭緊皺,大有一種作嘔的衝動。
“還不快清理掉?”何裏正看人家臉色行事。他們是粗人,自然是不覺得這東西有何怪異,可人家京城裏來的就不同了,是以趕緊吩咐胖媳婦收拾掉那水槽裏的肮髒之物。
東西是弄走了,可那怪味兒卻還在,院子裏也還有狗腥味和血腥味混雜,嚴重衝擊著兩位城裏人的嗅覺。
“嘔——”空氣中飄來一股腥臭,容媽媽再也忍不住吐了出來,那堆東西實在是太惡心了!
“容媽媽,要不,您先去小姐那兒,我們……”何裏正見狀,也怪不自在的,心裏忐忑著。人家好不容易來一趟,他們還沒好好問問自家大兒子在相府的情況,就攤上了這汙穢之事,總不能一直叫她在這兒聞這腥臭惡心的東西吧?
容媽媽原是不用跟著周管家來收租子的,卻是奉了夫人的命來村子裏迎回相府的大小姐。據說那大小姐三歲還不能言,太醫院的人診斷是個癡傻之人,就被家裏給趕了出來,一直住在他們村子裏。現下又無端的來接人了,真是怪哉!具體什麼原因,他們也不好問,那畢竟是人家的家事。
“也好!”容媽媽鐵青著臉,恨不得立即離開這惡心的鬼地方。要不是為了夫人的囑托,她才不願意來這個肮髒之地。
周管家倒是沒什麼,他長年累月地跟在相爺身邊,幫助收租處理各種瑣碎事物,這東西見多了也就不奇怪不惡心了。
幾人說好了便往秦暮暮住的最西邊那破敗的土坯房趕去……
此時,秦暮暮正奮力地追趕這那雪貂。
雪貂一路狂奔,人的兩條腿總是跑不過四隻爪子的靈貂,何況她現在身子還弱得很。那雪貂就好像要跟人家玩耍似的,見秦暮暮追不動了,就自動歇下來,等著她過來追。
秦暮暮咬著牙,“小家夥,耍我是吧?你等著,等爺抓到你一定將你火烤了!”
一路青山綠水,她沒心情欣賞,兩隻眼睛隻火辣辣地鎖住前麵奔跑的白影。
那雪貂將人引到了一個天然溫泉邊前便駐了足,回頭,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萌萌的望著她,而後,“吱吱——”轉頭,看著那茂盛的草叢。
它看著那裏幹什麼?
正疑惑,那草垛裏冒出來一個小小的腦袋,兩隻大眼睛如含水靈珠,萌態比雪貂剛才一回眸的刹那還要叫人酥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