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出關之時,她已經13歲。真的,是四年,她突破了所有的重關。這四年,將她磨練成了一個強者。
當她手握彩帶盈盈的站在燕懿初麵前時,她微笑。四年的荏苒,褪去了她的所有軟弱和稚嫩,將她打造成了一個出挑美人。
“我可以報仇了嗎?”她笑道,語氣卻是很輕快。她學會了如何隱藏自己真實的心情。
“時機。”燕懿初輕輕飲了半杯茶,吐出兩個字。
她笑笑,“什麼時機?”
“入宮。”燕懿初輕道兩字,杯中茶,一飲而盡。
“皇上?”她微愣了一下,然後笑著用手在自己細長的脖子上筆畫了一下。
“啪”
是杯子掉在地上的聲音,清脆無比。同時碎掉的,還有一份親情。
燕懿初微微額首,複雜的眸中迸出殺氣,微不可及的歎了口氣。
她笑容未減,語氣卻是嘲諷“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幫我,這幾年,我在那個密室裏想明白了很多事,唯獨一件事我無論如何也想不出來結果,本想今天出關時問問你,如今看來,卻是不用了。”
這是她今天,也是這幾年中,說的最多的一次話。卻是如此的自嘲。
這些年,她想過很多緣由,卻都是美好的幻想,原來,她隻是一個工,一個達成他目的的工具。今天的一番話後,她想,她心裏最後一絲的溫暖,也沒有了吧。
“抱歉,我說多了。”她低頭輕笑,眼中滿滿的都是諷刺。
“下去吧。”燕懿初沒有太過計較,擺擺手,道。
“是。”她冷冽的聲音響起,沒有絲毫感情,轉身,回屋。
最終,沒有回頭看一眼。
燕懿初看著她的背影,悠悠的歎了口氣,身子頹廢在座位上,左手顫抖的伸入右手袖子裏,摸了許久才伸出來,然後跌撞的走到一個盒子前,輕輕打開,裏麵是一株幽紫色是梅花。
他伸出手將它拿出來,輕輕撫摸著梅花,自喃道“幽兒,你曾說你最喜紫色,最愛的,卻是那紅梅。隻是你可知,你走了以後我便研究這梅花,終於種出了幽紫色的梅花。”他頓了頓,竟然流出兩行清淚,哽咽道“當初我受人所托,不能隨你去了,但是現如今,那孩子已經長大,可以獨當一麵了,我也可以放心了。”說完,將梅花放在自己的胸包裏,張開掌心,那黑漆漆的藥丸,一口咽下。
“幽兒,我定要讓你,看看這幽紫色的梅花……”
他終於是照顧好了一切,終於終於可以隨她而去。
有些人活著,他已經死了。
第二日,她繼承了靈教教主的位置,是最年輕的一位女教主。
她走入燕懿初生前的房間,眼淚有些欠管教。指尖拂過凹凸不平的桌麵,一滴,兩滴,清澈的淚花落在桌麵上,散開來。
“自從你當年救我開始,我便已經看不清自己心中的最初心意了。
隨著時光一日日流逝,你又可知,若不是有你當初的那抹梅花香,那一席白衣,我又怎會在那個恐怖的地方呆上四年?
燕懿初,你不懂我,我不懂你,我們終究是走不進彼此的心裏,不過你放心,靈教我要了,我會管理的很好,你可以的,我也可以。而且,我會入宮,我會聽你的話,讓你走的安心。”
拭去眼角清淚,她靜靜的環顧了房間一會兒,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