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人齊聚寒州,卻也未必全是壞事,雖苦了駐軍,但好在一切還盡在掌控,寒州城內,各家客棧皆是日進鬥金,盆滿缽滿;寒州城的街上來往人熙熙攘攘,叫賣聲不絕於耳。
“糖葫蘆誒!甜甜的糖葫蘆誒!快來買啊!五文一串!”
叫賣的,是一矮胖和尚,他身著爛布衣腳穿草鞋,扛著草把子,走在街上笑得甚是開心,時不時高聲吆喝兩聲,叫賣的是他扛在肩上的糖葫蘆。
在他身旁,是一個十五六歲的白麵和尚,長相俊朗,唇紅齒白,穿著一身白色法袍手裏數著佛珠更是顯得清新脫俗,若他不是和尚,恐怕早被哪家姑娘抓回家去當了小相公。
那白麵和尚走在路上本就不時引路過的姑娘家矚目,胖和尚不時高喝,更是引人矚目,他性子內向,臉色隱隱有些發紅,不滿道:“師叔此舉何故?佛主叫我們下山,特意囑咐了切莫引人關注,你這樣高聲吆喝,四周的人全看過來了。”
言罷,朝剛從身邊路過矚目他的女子賠笑兩下,惹得那女子發出一聲聲嬌笑。
那胖和尚嫉妒的看了他一眼,道:“釋空,你這就有所不知了,塵世間有句話,道是大隱隱於市,你入了紅塵,紅塵就入不得你。”
被稱作釋空的和尚聞言,不明所以,問道:“道士大隱隱於市,關我們和尚什麼事?”
胖和尚聞言吆喝一半就停了下來,一下子被釋空的愚笨氣得噎住,心想著那些女施主怎麼就看中他那幅臭皮囊,一個個隻會看他這個傻不愣登的臭和尚,不會來了解貧僧這個歡喜佛心。
想完他回道:”你們和尚都這般傻嗎?貧僧不賣糖葫蘆晚上哪裏有錢住客棧?“
”如此說來師叔你也是和尚啊,你還是大和尚呢,如此說來你還是個大傻子,哈哈哈。。“說到這那釋空捂著嘴憋不住地笑。
胖和尚舉起插滿糖葫蘆的草把子作勢要打,卻一時想起些什麼,不跟釋空爭論,扭頭背著草把子快步走掉。
“貧僧不是和尚!貧僧是佛!是佛!”
“誒。。通淨師叔,你等等我啊,你給我這法袍太大了,走路是拖著的。。是拖著的!“釋空和尚向上提著衣角追去。
”明明,看見了嗎?那邊兩個和尚長得真好玩,一個幹幹淨淨像白馬寺主持,一個窮得跟個苦行僧似得。“
說話的人,便是馬車裏的燕王周無忌。
此時他和武明明剛進寒州城,首次出盛都的他們格外興奮。
一時注目,燕王的眼神定在了差異巨大的釋空與通淨身上,直到看他們消失在人群不見才作罷。
身後的武明明道:”兩個和尚有什麼好看的,你真是出了盛都見什麼都新鮮。“
燕王隻是笑笑,兩人一路來的插科打諢,大部分活動卻都被限製在馬車裏,就連解手也有人專門放哨,在燕王看來,這哪裏像是護送,明明就是監禁嘛。
待馬車停下,武明明悄悄遞給了燕王一張紙條。
燕王打開紙條一看,又迅速揉成一團,神色慌張,小聲道:“你不打算與寧領軍一同行動了?“
武明明點點頭。
燕王神色扭曲,久久不作抉擇,低聲問道:“你不怕回盛都後韓公公責罰嗎?”
武明明湊到燕王耳邊,悄悄道:“回去大不了被韓公公打一頓,但今日來這寒州,要是再不下車,進了官府咱們就什麼也做不了,就像是坐牢一樣,比起來我更願意被韓公公打一頓。”
燕王卻任然有些害怕,他身份特殊,想的多些,也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