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信騎於馬上,身著天策府特製鎧甲,好不威風,可惜此行他心裏多是苦澀。
他身後一個是他們天策府對頭玉虛堂頭頭韓鬆的養孫兒,一個是最受皇上喜愛的兒子,兩個二世祖壓在他頭上,讓他感覺有力使不出,有氣提不上,這還不如把他一個人丟去荒漠殺人來的痛快。
武明明覺得無聊,此刻從包內拿出了幾幅畫細細品賞,正是前幾日從新上任的戶部尚書那要來的。
燕王雖不喜畫,但也覺得無趣,坐至武明明身旁陪著觀賞。
觀賞片刻後燕王道:”山川,河流,集市,田園,這四幅畫倒是畫的傳神。“
武明明:”這桃園派畫作多在是寫意傳神,畫景最好,這杜子冠的後兩幅能以畫景之法畫人,不失神韻,確實有過人之處。“
燕王聽到杜子冠三字,問道:”可是我皇兄的幕僚杜子冠?
武明明點點頭。
燕王隨後道:“我這皇兄,胸懷天下,就連他這幕僚作畫,也是畫江山河水,社稷百態。”
本是普通桃園畫作,沾上帝王家的氣息,也變得讓人琢磨。
武明明本隻想簡單拿出欣賞,聽燕王此語,覺得自己唐突了些,隨收起畫作,轉移話題。
“說道江山社稷,你可知此去寒州,為的是什麼?”
燕王看武明明收畫,隨即坐回原位,道:“我來前曾詢問過,說是寒州有至寶降世,那江湖傳聞,說是三聖器之一皇圖現世,依我想無多大可能,若真是三聖器之一現世,又怎會讓我們兩個毛頭小子帶那麼點人前去?多半是江湖謠傳,那幫江湖庸人信了,集聚寒州,叫我兩人前去,也是陪寧領軍去遏製那幫江湖人,免得他們橫生事端,順便讓我二人開開眼界,免得以為天下隻有盛都大小。”
武明明點點頭,說道:“我猜想的也多是如此,隻是不明為何那謠傳的偏偏是皇圖,我怕有人故意操縱。”
武明明擔心不無道理,這天下間流傳著三聖器一說,說手執三聖器之一的皇圖者,可一統天下,成就無上霸業;寒州離盛都不遠,幾日路程,謠傳說皇圖於盛都旁出世,不知是打什麼算盤。
燕王卻覺得不打緊,道:“你隻聽說三聖器無上未能的傳說,所知卻沒有我詳細。”
燕王所生帝王之家,所知隱秘自然比武明明多。
燕王接著說道:”這三聖器暗合三教儒釋道之致理,道教聖器奧創紅蓮千年不曾出現,到底有沒有這一聖器都還有爭議,佛教聖器佛鑄劍即便出世也不該在我大周境內,應在大禪宗或菩提寺二處擇一;唯獨這儒教聖器皇圖。“
燕王歎口氣,接著道:”我大周境內一是有儒家宗地之一的東桑學府,二是。。唉。。我父皇這幾年政舉玩笑了些,世人妄圖有皇圖現世,暗示將有人推翻我大周,也是情有可原,故這皇圖現世一說,才流行起來;前不久還有傳言說有一隻狐狸能吐人言,說妖魅惑我大周,哼!這種市井流言,不打緊的。“
隻怪這幾年大周皇帝加稅征夫,興建宮殿,民怨積攢,隻是差一個契機爆發罷了,這天下傳言四起,也是有源頭的。
武明明不再說話,他自小就知道言多必失,他們妄談國政,燕王與他交好雖不追究,但難保隔牆有耳,誰知道皇上除了玉虛堂監察百官還有沒有其他機構?當年天策府不也以為自己一家獨大,然而還不是眼睜睜看著這幾年玉虛堂壓過他們。
燕王能說皇帝政舉玩笑,他武明明現在能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