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隻是哭著不語,寒宇還是緊緊抱著她。
這時車簾被人撩了起來,兩人同時轉頭一看,正是賀天峰。
賀天峰盯著抱在一起的兩個人,眼裏燃燒著憤怒的火苗。
寒宇渾身肌肉繃緊,做好了防備。月明從寒宇懷裏起來,不慌不忙的擦擦眼淚。
月明對賀天峰道:“你怎麼這麼快就能動了?”
又看向他身後的陸子穎:“陸兄,已經投靠了門主嗎?為什麼不提前通知一聲?”
陸子穎麵又慚愧之色,退到一邊,不看他們。
賀天峰怒不可遏:“你好大的膽子,給我下藥,想要和這野男人私奔?”
月明麵無表情地淡淡道:“他不是野男人,他是我大哥,以後還會經常來看我的,請你不要這麼無禮。”
賀天峰一聽:她這樣說還挺有理,好像自己很失禮似的。哪有這個道理?
賀天峰怒道:“見你哥哥用得著給我下藥嗎?”
月明:“你不是也給我下過藥嗎?我給你下個藥,你就這般氣憤,那我又該如何呢?”
賀天峰氣得噴火,可又無言以對,好像怎麼算都是自己理虧。
賀天峰惡狠狠道:“我先殺了你的奸夫,回去再收拾你。”
月明冷冷站起來,跳下馬車,寒宇緊隨其後,就要開戰。
月明卻將匕首抵在自己脖子上:“賀天峰,放他走。”
賀天峰跟寒宇看她這樣子,心裏都已近,異口同聲:“不要。”又互看了一眼,賀天峰開口道:“你把匕首放下,我放他走。”
月明:“你先放他走,還有他是我大哥,你以後對他放尊重點。”
寒宇:“月兒不要這樣。”
月明:“你走吧,被讓我為難。”說完不再看他。
寒宇無奈,隻好飛身而去。月明在心裏默默的說:大哥,你保護我這麼多年,這次換我保護你了,你保重啊!
賀天峰看著月明笑道:“你看,我放了他了,把刀放下吧。”
月明不語,繼續用匕首抵著自己脖子,就看著賀天峰,與他對峙著。
賀天峰心裏越來越急:這都一個時辰了,她還不肯放下刀,這是要怎樣,難道真的不想活了?千萬不要啊。
賀天峰急得直吼:“你到底還要怎樣?快把刀放下。”
月明靜靜看著他:“我想回天機門,你不要攔我。”
賀天峰:“好,我陪你去。”
月明:“我是要自己去,你不要跟著我。”
賀天峰立刻否決:“不行。”
月明:“要麼我現在就死在這裏,要麼你讓我走。”
賀天峰雖然怒不可遏,可還是不敢衝動,考慮再三:反正現在天機門也是自己的地盤,自己想去隨時可以去,先讓她自己安靜幾天再說。
賀天峰答到:“好,我答應你。”
月明飛身上馬,割斷連著馬車的韁繩,飛馳而去。
賀天峰望著一路塵煙,不禁歎息:自己這小娘子,可真難纏啊!
月明回到天機門,看到裏裏外外,有很多地獄門的弟子保守著,不禁皺眉。這裏已經沒有過去那種寧靜和諧的田園景象,而變得有些肅穆壓抑。
月明看到霍山霍林,幸好賀天峰沒有殺他們。他們見到月明不禁落淚,月明安慰道:“一切都會好的。”
月明來到藏書樓,孫老頭果然在這裏,還在不停地翻找著,把這裏弄得更加狼藉。
月明出聲:“孫老頭,你出賣師門,該當何罪?”
孫老頭這才抬起頭來,他那張臉,比過去更加的難看,臉上的皺紋向樹皮一樣,更加的深厚,還蒙著一層死灰之色。
灰白的頭發已經全白了,彎腰駝背的身子更加佝僂了。
月明看著他,不禁覺得可悲,他機關算盡,出賣師門,換來的是什麼,其實什麼都沒有,這世上根被沒有陣法秘籍,如果他用這些找書的時間將這藏書閣裏的書好好看看,陣法一定大有所成。
孫老頭開口道:“你到底把陣法秘籍藏在哪了?”月明:“你什麼時候聽說有什麼陣法秘籍?”
孫老頭:“沒有陣法秘籍,你能破了幾百年無人能解的死局陣?”
月明:“你以為外公選我做天機門主,僅僅是因為我是他外孫女嗎?”
孫老頭恨恨道:“他就是偏心你。”
月明:“不是,我之所以是天機門繼任門主是因為外公說我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
“天機門的傳人,曆代都是人中龍鳳,不是因為武功,也不是因為陣法,就算智慧都是細枝末節。”
孫老頭問:“那還因為什麼?”
月明:“天機門十條教義,每個弟子入門便學了,這是對一個人心智的鍛煉,遵守這十條教義,便可無往而不利,隻是你做不到,所以你是天機門難得一見的失敗者。”
孫老頭搖著頭不服道:“你胡說,我會成功的,隻要找到秘籍,我就會是個成功的人。”
月明不想再與他廢話:“你記得天機門教義第十條嗎?”
孫老頭瞪大了眼睛,後退好幾步:“你要怎樣?”
月明:“天機門教義第十條:出賣師門者不得好死。我身為天機門門主,今天就要清理門戶。”
孫老頭哈哈大笑:“就憑你個黃毛丫頭?別唬我了?哈哈。”
月明身形一轉,軟劍出鞘,周身一片紅光繚繞。“我讓你見見真正天機門主的本事。
月明與孫老頭鬥在一處,孫老頭的臉色漸漸凝重,這是什麼詭異的劍法,隻見紅光見不到劍影,舞得這麼快,根本看不清劍招。
月明與孫老頭從樓裏達到樓外,驚動了地獄門弟子,可是誰也不敢阻攔,這可是門主夫人,而另一個是門主派來管理此地的孫老頭,那個都惹不得。
月明不知為何,與賀天峰成親之後,天天被他蹂躪,可身體還好好的,而且今天與孫老頭動手才覺得功力增長了。
孫老頭漸漸不支,身形慢了一拍,被月明一劍封喉。
孫老頭死不瞑目,就是不服這黃毛丫頭,可沒想到自己竟被她所殺。
月明叫來霍山,霍林,將天機門這片宅院的四麵牆都打破,又找來地獄門的侍衛幫忙重新壘了牆。看上去跟過去沒多大變化,地獄門的人也不明白她為什麼這樣做。
然後就逐漸向外圍擴大,將秘密山穀裏很多地方都改了改。
這一天月明召集所有人來到秘密山穀外的樹林,給大家分配任務,去砍樹,每人負責三棵。地獄門的人被她搞得一頭霧水,天天施工,一個女人怎麼會有這樣的愛好?不過不敢不從。
月明跟霍山霍林悄悄地退了回去,月明啟動機關閘將山壁上的洞口永遠封死。霍山霍林擔來許多石料,將山洞填滿,這個工作就做了好多天。
每天有人將月明的日常生活報告給賀天峰,賀天峰沒有急著來找月明,他怕逼急了適得其反。他一直在四川分舵,等著月明每天的消息。可是這一天一個人也沒來。
賀天峰覺得肯定有什麼事,那丫頭不是那麼安生的。賀天峰帶人趕到樹林的時候,一個人也沒看到,就帶人走了進去。可進去之後就找不到路了,無論怎麼走就是走不出去,他帶著人在樹林裏走了三天,還是沒有走出去,還碰到了很多派到這裏的手下。
賀天峰明白了,月明是不想見他了。
他心裏有氣又悔:自己用這樣的手段得到她,以她的個性是不會屈服的,現在自己想見她,恐怕難如登天了。
不過就是登天我也得等上去,我賀天峰不信製不服一個女人。
賀天峰在林子徘徊七天才好不容易出來,再也不趕貿然進去了。
不過他花重金招集了很多精通陣法的人,曆時三個月之久,終於找到了石壁上的那個入口,可是已經打不開了。賀天峰搬來炸藥,想要炸破石門,可是石門破了,裏麵已被填的滿滿的,成了死路一條。
賀天峰心都有些冷了:你就這樣不想見我,別以為你把路斷了,我就沒辦法,你也是有弱點的。
月明在天機門裏過起了田園生活。每天看看書,練練武,日子過得倒也清靜。
月明心裏有很多解不開的結,她不想見賀天峰,他這樣得到自己,月明心裏接受不了他。
她不想見寒宇,他與沈寧寧的糾纏不會這樣就結束,而自己已經失身,跟寒宇怎能回到過去?
她不想見父親,小時候他將自己送給外公,上次為了救急他將自己許給大哥,這次又將自己賣給賀天峰,他已經不配做一個父親了。
月明在山穀中過了三個多月隱居的日子,這天霍山遞給他一張紙條,說是京城如意繡莊的飛鴿傳書。
月明打開一看,不禁皺起眉頭。上麵說:“邵寒宇成了殺人魔,陸續殺了很多八大門派的弟子,武林盟主不得不下了江湖追殺令。
現在寒宇被江湖正道圍剿,而且官府也在緝拿他。
月明知道寒宇又被人陷害了,現在他人單勢孤,不知是何情境。看來自己的隱居生活該結束了。
月明扳開瀑布後的機關,從瀑布後的出口走了出去,此處隻有天機門門主知道,寒宇都不知道。
月明一路去京城,一路與如意繡莊聯係,得知現在多方勢力都彙聚在京城,包括賀天峰。
月明沒辦法,不想見的人還都得見。
月明來到京城就進了如意繡莊,呆在裏麵不出來。吩咐手下去打探外麵的消息。另外畫了圖紙,按照寒宇的寶劍打造了一柄一摸一樣劍,雖比不上寒宇那把,隻要樣子像就行了。
手下說:“最近殺人魔在京城行動,晚上可能會出來。”
月明白天就在繡莊裏睡覺,晚上換上一身黑衣,帶上銀質麵具,出去尋找殺人魔。
已經二更天了,街道很安靜,除了幾聲狗叫,幾乎沒有別的聲音。月明覺得身後有人跟著她,也不回頭,隻是支著耳朵聽著身後的動靜。
走到一處暗巷轉角,月明隱藏起身子,等到那人跟上來,月明一把匕首抵在他脖子上:“別動。”
待月明看清來人,不禁冷笑:“怎麼是你?”
陸子穎對月明笑道:“我知道你會來的,這幾天一直在街上找你。”
月明冷冷看著他:“你是要拿到我的消息,去想向你的主子邀功嗎?”
陸子穎搖搖頭:“我沒打算跟門主說,不過很快他就會知道的,你注定逃不了的。”
月明不屑的哼了一聲。
陸子穎繼續道:“現在誰也沒有邵寒宇的消息,有一個人瘋了一樣找他,你要不要見見她。”
月明知道是誰,道:“讓她明天到如意繡莊。”然後轉身走了。
第二天下午,沈寧寧來到如意繡莊。月明幾乎都不敢認眼前的人了,本來嫩的能掐出水來的少女,如今滿臉的憔悴之色,人瘦得不成樣子,以前喜歡穿的紗衣,現在也不穿了,穿著一身樸素的衣裳,隻是腹部卻微微有些隆起。
月明盯著她的肚子看,沈寧寧看到她的眼神道:“你猜得沒錯,我懷孕了,是邵大哥的。”
月明聽到這個消息,腦袋不禁嗡嗡的響,心裏道:我輸了,徹底輸了,就算我是天機門主,智慧過人,卻輸給這個為了愛情瘋狂的不擇手段的女人。
月明一下子坐在椅子上,沈寧寧卻跪在她麵前。月明冷冷看著她:“你要怎樣?”
沈寧寧哭道:“我找了他很久,他就是不肯露一麵,他會來找你的,求你成全我們。”
月明:“大哥他會不會要你,得他自己決定,我幫不幫你有什麼用?”
沈寧寧:“我知道我做錯了,我本來想不要名分的,可沒想到有了孩子,如果孩子沒有父親,出生之後怎樣麵對世人啊?求你成全我們!你一定有辦法勸他接受我的,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