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想，我累了，沒有辦法再等你了。”寧方對著手機那頭的沉默輕輕的說出這句話，壓抑的情緒終於得到釋放，他的心一下子輕鬆了很多。先於洛比安回到璃城，在剛開始回來的時候就遇到劉璐。他空蕩蕩的心就那樣被那個不顧生死攔在車前的身影填滿。不在乎她有怎樣的身世，不在乎她又怎樣的目的。他所看見的，隻是她與她相同的倔強和為自己的目的不惜一切的決然。也許愛上她隻是因為愛你，但是，我卻是真的已經不那麼愛你了。寧方在心底歎氣。有些話沒有必要說出來，就隻能埋藏在深海裏。既然可以愛上另外的女子，那就放她安心的飛吧。
寧方此刻腦海裏又浮現出那個堅決的身影。可是，那個人似乎早已心有所屬。他是很少去伊苑的，除了對劉璐本身的信任以外，更多的是對她能力的認可。但就是這樣稀少的出現，他仍舊是撞見了她打電話：“把林曉墨找來，就說我要和她談關於程納勉的事。嗯，嗯，就這樣。”他隻是基於禮貌沒有在那個時候就推門而入，恰恰好的看到她掛了電話之後的眼神。恨與愛交織，玩味與不屑的陰狠。那一刻他以為自己會討厭那樣心有城府的女人。最後卻是更加愛了。
那樣的愛而不得，明明近在咫尺卻相隔天涯，何償不是他的感受。
“為什麼。”張涵的聲音很平靜，如同早有預料。寧方聽得出她的勉強，聽不出她融進手心的低泣。
“我想我已經不那麼愛你了。而且，我也真正愛上別人了。你應該和比安還有聯係吧。劉璐。你告訴她這個名字，她知道。”寧方輕咳一聲，不讓情緒有絲毫的泄露。
“好。”電話那頭的張涵淡淡了應了一聲，如風吹小竹林，“那麼，我也不用回去了。淩忻學院裏，有個玫璉國本地的男子，對我很好。你不用說對不起。我想，這樣才是最好的結局。等待，是最無用的東西，傷你，也傷我。這件事我會去和比安說的。不過，關於那個女人，我並沒有興趣了解。祝你幸福。”
“也祝你幸福。”寧方完全是靠著條件反射在回答她的話。
“嗯，沒什麼事的話我先掛了，我和卓奇，也就是剛才和你說的那個人有個約會。再見，再不相見。”沒等他回答，那邊已經收了線。最後落入寧方耳中的是兩聲略帶焦急的蹩腳中文。“Alice……涵……你怎麼了……你別哭啊……”
“是我做錯了什麼惹你生氣了嗎，那你跟我說，你別哭啊……”聽著他語調怪異的話，張涵突然破涕為笑，這個男人，真是個傻子。她自傷心她的，他又何必總把什麼都往自己身上攬呢。後來的她才發現，原來那就是愛的一種表達方式。希望所愛的那個人的傷心都是因自己而起，那樣的話，隻要自己就可以讓他重新變得快樂。
“笨蛋。”張涵忍不住紅著眼睛笑罵他。卓奇卻隻是撓撓頭，見她笑也跟著笑，英俊的臉上都是憨厚。“你現在來找我做什麼，不是約好了下午六點嗎。”卓奇又開始撓頭，傻傻的笑：“我沒看時間。”張涵無奈的搖頭，他總是會早早的等她，她怎麼會不知道呢。這兩年裏，她一直都覺得，那個人會一直等她，所以從未認真看過這個在身邊不曾走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