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間裏,四個男人隨意倒著歪著躺著坐著,開會。
“我說小秦子,大清早的你把我們叫來說有事兒商量,那你倒是吭個聲呀。”倒著的那位閑閑開口:“你坐在那兒一動不動當自己是尊佛呢?皺著眉頭思考人生哲理呐?你這不開腔不出氣的活死人樣看著就讓人蛋疼能思考出什麼玩意兒出來啊你?”
秦文凜看了那兄台一眼,歎一口氣,又繼續當坐佛。
董昌彥斜斜得歪靠在椅子上,優哉遊哉剝著花生米下酒,一邊剝還一邊笑,也不知道在笑什麼。
躺著的那位已然熟睡,嘴角有疑似唾液的亮晶晶液體……
在坐的就是名滿京城的四公子。倒著的那位因有著如春風般的微笑而被譽為“風公子”的是高尚書的小兒子高微漾,其實剝了那層皮就是個毒蛇+話嘮;歪著的那個是董學士的獨孫董昌彥,前文有提到,此君嗜酒如命,喜歡到各個青樓楚館找酒喝,於是被不知情人士當作多情風流男,被稱之為“花公子”;睡著的那位是前年的狀元郎沈覺煌,這娃總是在人前一副對人愛理不理的樣子,正是很多姑娘喜歡的冰山美男子形象,被封為“雪公子”當之無愧,其實真是冤枉,沈狀元郎隻是沒睡醒所以沒精神而已;至於坐著的那個——算了,不提也罷。
“‘月公子’,您老人家打算哥幾個就一直陪你這麼坐下去直到海枯石爛地老天荒呐?我倒是沒所謂可以跟你來段‘山無陵天地合才敢與君絕’,但你家的公主夫人可是不知會不會拿著尚方寶劍來個午門斬首示眾?”
秦文凜又深深歎了口氣,對著高微漾,左右為難的樣子,最後隻喚道:“高兄……”
“跟你說多少遍了少叫得這麼具有歧義!”高微漾像隻炸毛的公雞:“再叫高胸老子就把你去年元宵佳節賞花燈的時候踩到狗屎的事情昭告天下!”
秦文凜卻沒有往常那麼大的反應,隻怏怏地“哦”了聲,可憐兒可憐兒的。
高微漾最看不慣一個大男人要死不活的萎靡樣,於是爆發了:“到底什麼事情你快說!囉裏八嗦吞吞吐吐的你還是不是男人!”
爆發的力量是可觀的,秦小公子一五一十地將自己的苦惱告知給了高微漾。
語畢,秦文凜的臉微微有些燙。
“出息!”高微漾毫不留情地埋汰了秦文凜一句,想了想,然後站起來用扇柄敲了敲秦文凜的頭。“你這情況還真稀奇。別縮著了,在這兒等著,哥哥我去去就回,包你解決問題。”說著,就一晃一晃地出去了。
出了茶樓的高微漾轉了個彎向左直走,一直走到一家外麵遮著簾子的鋪子,徑直走了進去。
“老板,來點春藥。”真真是開門見山。
鋪子裏是個小姑娘,十六七歲的模樣,負手在後,看上去很是悠閑。
“你就是這裏的老板?”高微漾驚訝。某次無意間聽別人說這家鋪子專賣那些藥,沒想到老板卻是個嬌滴滴的小姑娘。
“老板在裏頭忙,我是來買藥的。”這樣說著,眼神卻若有似無地瞟了瞟高微漾的腹部以下大腿以上部位。
高微漾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
兩人站著等老板出來,沉默半晌,高微漾開口:“我是來替別人買的。”
“哦。”點點頭,笑得有點深意:“了解。”
你真了解了?為毛我覺得你笑得陰陽怪氣的。
老板終於出來了,將藥拿給了兩人。高微漾放下一錠銀子說了句“不用找了”就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