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聲雞鳴響,起舞弄青峰。
秦文凜是習慣了雞一打鳴就起床習武的,這個蛋疼的好習慣是由於多年來秦老爺子操練的緣故。
不過今日仿佛有什麼地方不對?秦文凜摸了摸疼痛的腦袋,恍然想起自己好似昨日成了親,娶了帝王家的公主來著,不用去習武了。
可是,人呢?
環顧四周,秦文凜發現遠處的地上有一坨疑似活物的東西,遂掀開了被子躡手躡腳地走過去,呃,是個裹著棉被睡得正憨的小姑娘,看上去挺眼熟。
等等,這眼熟的小姑娘可不就是自己剛過門的媳婦兒麼!
秦文凜感覺更奇怪了,怎麼自己的小媳婦兒可憐兮兮地睡在地上,而自己卻穿著喜服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
想不通,秦小公子彎腰輕輕抱起了初喜,連人帶被子地放到了床上,給她掖好被角,無所事事,就蹲在床邊盯著人家發呆。
細細打量,他的小媳婦兒眼睫毛可真長啊,小嘴因為睡覺而微微嘟起,肉呼呼的小臉蛋紅彤彤的讓人忍不住想戳一戳——事實上他確實也這麼做了。秦文凜伸出手去輕輕碰了碰初喜的肉臉,又碰了碰,再碰了碰,最後捏了捏——哎呀呀,手感真好。
這麼弄著初喜也未醒來,仍舊睡得香甜,還砸吧了下嘴——這可把秦文凜給萌翻了,一個勁兒在那兒傻笑。
於是初喜一睜眼就看到了張額頭上畫著個紅豔豔的“王”字麵帶猥瑣笑容的臉。
這視覺衝擊可不小啊,瞬間將初喜剩下的那點睡意都嚇沒了。她不自覺得“啊”了一聲,噌地坐了起來。
門口恭候的小丫鬟聽到聲響也不管屋裏什麼情況,立馬推開了門,嘴裏喚道:“公主公主,您沒事吧?”
“沒事,退下吧。”初喜揮了揮手,麵帶讚許。
嗯,處事警覺,有賞。
小丫鬟見自家公主坐在床上衣衫整齊,駙馬爺蹲在床邊也沒做什麼奇怪的動作,遂才放心地出去並關上了門。
離門口稍微遠點的嬤嬤丫鬟們眼帶埋怨地看著小丫鬟,然小丫鬟自端正站立在門口最有利的位置目不斜視。大家夥兒也不好說什麼,隻是在心裏暗自責怪這丫頭不懂事,打擾了她們家少爺與公主新婚清晨的甜蜜時刻。
小丫鬟偷偷斜眼瞟到眾人的表情,在心裏無所謂的哼了哼。她從小與公主一起長大,是公主唯一的陪嫁丫鬟,自是責任重大。現如今公主陷入了這座宅子裏,駙馬爺看著人模人樣,實則腦子好像不大正常?昨晚嚇得她家公主連床都不敢睡,金枝玉葉在新婚之夜睡地板,這像話嗎?像話嗎!她可要時刻保護好柔弱的公主,做好與惡勢力搏鬥的準備。
這樣想著,小丫鬟一腔熱血沸騰,越發顯得正氣浩然起來……
屋內的氣氛有點詭異。
秦文凜見自家小媳婦兒醒了來,不知怎麼就又變得局促了,左顧右盼,兩隻手不曉得該放在何處。特別是初喜盯著他的目光怎麼看怎麼奇怪,直看得秦小公子後背涼颼颼的。
終於,一聲輕笑打破了屋內的安靜。
“夫君,你蹲在地上腿不麻麼?”
這算是初喜第二次對著秦文凜說話,昨晚秦小公子太緊張,也沒注意,今天一聽初喜喚的這聲夫君,軟糯糯的,賊好聽。
後知後覺的秦文凜反應過來應該表現得自然一點,於是帶上了平時麵對別人之時雲淡風輕的淺淺笑意,站起身來,“還好,夫人昨晚睡得如何?”
這哪壺不開提哪壺?話一說完秦小公子就暗自唾棄了下自己。昨日自家小媳婦兒睡的地上,不管是何原因,也知道定是睡得不好。果然,此話一出,初喜就變了臉色,神情古怪得難以形容,好像是……是……他說不上來。
“昨晚本……呃,妾身睡得還湊合,就是不知夫君你睡得怎樣?嗯……扮老虎睡覺是不是別有一番風味?”
“???”(⊙_⊙)秦小公子沒聽懂。
初喜抿著嘴跳下床,拉著秦文凜來到梳妝台前,指著銅鏡中的人影道:“看——老虎!啊嗚~~~~~~~~~~。”說完,終是憋不住,笑出聲來。
秦文凜愣在那裏,呆了。這鏡子裏的傻帽是誰呀?是誰呀?
喚丫鬟將洗漱用品拿進來放下,又讓她們都出去候著。秦文凜一邊擦著額頭上的胭脂,一邊聽著初喜將昨晚的所見所聞盡數相告。
都是那殺千刀的董昌彥!秦文凜恨恨地想,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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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事情給秦文凜的心理上造成了嚴重的創傷,於是在陪著初喜去給爺爺父親母親請安的時候也笑得懨懨的,提不起精神,倒是要走的時候被父親暗中叮囑:“你們還小,要懂得節製,慢慢來,不要太過操勞……”
親爹,您誤會了,兒子我還是黃花大閨男好麼。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