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查的事,查出來了嗎?”
郭偷兒又一次被堵在巷子裏,天地良心,他隻不過是手癢重出江湖,隻不過是偷了個小物什,怎麼又被抓到了,狗鼻子嗎,專門捕捉犯罪的味道?!
“當,當然,”郭偷兒有點發慌,尤其是對上那雙眼睛,總下意識地想拔腿就跑,“就是結果有點意外。”
他擦了把汗,想說這實在不是個聊天的好地方,看了眼朔陽,隻能忍氣吞聲娓娓道來,“周望舒的後母簡直賢良淑德,我看不像會做出這種事的人。”
“賢良淑德?”朔陽有些疑惑。
“是啊,就算她是裝出來的,她又不傻,按你說的情形,殺人的心不要太明顯哦。”郭偷兒聳聳肩。
這件事細想下來確實有許多漏洞和疑點,比如這人是怎麼突破聚財山莊層層守衛道道機關,又匿身於何處攻擊?朔陽接觸氣煉時間不長,他雖知道朗乾能讓氣煉離體,卻不清楚能否讓氣煉離體一段時間後才發動滅諦爆裂,畢竟一開始那流馬看起來十分尋常,毫無攻擊性。
信息不對等,讓他舉步維艱。
朔陽厭惡這種毫無頭緒,無處著手的感覺。
“總之你是什麼都沒查出來?”朔陽在掌中旋轉著黑劍,笑眯眯地說道,劍鞘和劍托哢哢地撞著,似乎隨時有甩出的危險,而他的笑容也十分危險。
郭偷兒雙手合十,連連求饒:“別別別,我還去武器鋪查了那箭頭,是沒見過的製式。”
這算什麼信息。
“所以?”朔陽將劍重新掛回腰間,雙手環胸靠在磚牆上,挑眉示意郭偷兒接著說。
“很多世家都會造特殊形製的箭頭,有名的鐵匠也會做些標記表明是誰做的。”
“暗殺會讓人知道自己的身份?”朔陽反問道,最後歎口氣,拍拍郭偷兒的肩,“你這調查能力,說出來丟祖師爺的臉啊。”
郭偷兒一張小臉白了又黑,皺成一團哭笑不得,“我……”
“等會,”郭偷兒突然靈光一閃,掙紮著從地上躍起,大聲問道,“會不會那兩次暗殺,不是針對周望舒?”
“什麼意思?”朔陽皺了皺眉。
“我是說,可能是殺你的,”郭偷兒撓了撓頭,想了想又接著說道,“也可能是為你們倆。”
這下朔陽更迷惑了。
郭偷兒揪著頭發,總結著語言,最後爆炸式發言說道,“可能是情殺?”
朔陽直到現在還沒理清周望舒的性別,難免被這詞彙嚇得後退半步,不可置信地重複道:“情,情殺?!”
這回輪到郭偷兒拍拍朔陽的肩膀,語重心長少年老成地說道:“年輕人嘛麵對愛情難免有些偏激,可能那人對得不到的就毀掉……”
聽了郭偷兒腦洞大開的胡言亂語,太混亂,朔陽徹底覺得他靠不住了,扶額慢慢悠悠離開深巷。
“如果真是針對周望舒,她身後有整個聚財山莊哪輪得到你守護?”
身後的郭偷兒大喊著,聲音漸遠還伴隨著落荒而逃的淩亂腳步聲,朔陽苦笑,再沒興致去追逃跑的郭偷兒。或許,接受自己的平凡才是最難的。
如果那些暗殺不是針對周望舒,而是他自己……朔陽邊走邊想著,他樹敵眾多,上至神祗下至沙匪,中間還有一群尚武節的人,鋒芒畢露十分紮眼,也難免會得罪許多人,或許真有人因為這些而起了殺心?
兩次暗殺都是他與周望舒在一起時發生的,自己難免會以為是針對周望舒,可若真是郭偷兒猜的那樣……也太匪夷所思了。
匪夷所思……朔陽突然想到了那個同樣莫名其妙的神祗。
突然對他發起攻擊,自說自話定下萬籟塔的約定,再次見麵反倒躲躲藏藏,萬籟塔下侵入他的識海,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
以她的行事風格,倒真有幾分可能。
一切,殺進萬籟塔頂便明了了吧。
就算不是她,既然是洞悉一切的神,她一定也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吧。
這麼想著,朔陽便拐了個彎,朝那座高塔走去。
黑暗中,萬籟塔一片寂靜卻危機四伏,貪婪的獸目正虎視眈眈地緊盯著入侵者。
啪嗒——是水滴落地麵的聲音。朔陽抬起頭,正巧與倒掛在懸梁上的凶獸四目相對,舌頭長伸正淌著口水,垂涎美味的修煉者。
黑暗中的狩獵者被提前發現,此時,狩獵者與被狩獵者身份調轉,獸性的本能讓它覺得不妙,先下手為強,它發動了攻擊。
朔陽眼中泛起一抹凶光,手中氣煉翻騰,最後凝結成一柄紅色刀刃,奇怪的是,刃上竟有許多噴濺的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