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各人心思你別猜(1 / 1)

唐憶慈暗裏咬碎一口銀牙,這個淑妃真是個難纏的主,“妹妹這句話姐姐就聽不懂了。秋雁她以下犯上,本宮隻是略施小懲罷了。更何況將她放出來後兩三天她都相安無事,為何偏偏會在今日想不開?”

皇後拉攏她,淑妃自然是希望自己出點什麼事,免得給皇後添了一份助力。可她偏偏就不能如了她的意!

淑妃還未開口,倒是坐在遠處的一個身著粉紅色宮裝的女人急切的插了嘴:“若是平日裏自盡了,怕是無人會知曉,秋雁選擇了今日,正是想在皇上麵前伸冤啊!”

唐憶慈立刻反唇相譏:“禧嬪真是好心思,連這點都替秋雁想好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事先吩咐好她了呢!”

禧嬪被唐憶慈一陣搶白,麵上訕訕的,隻好抱著肚子落座。

齊王走近,恭順道:“父皇,是非曲直自有定論,此事懇請父皇徹查!”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她孤立無援被後妃四處圍攻,一向不屑宮裏爭鬥的他突然就想插手了。

是想幫她解圍還是真的想讓事情水落石出呢?

他也說不準。

若是她真的是那種蛇蠍心腸的人,那便罷了吧!

皇帝陰沉了一張臉,命令道:“王德恩,給朕徹查此事!”

皇後壽宴上發生這樣的事情,皇帝自然得給正妻做足了麵子:“秋雁是昭仁宮的人,賢妃你禁足一個月吧!”

唐憶慈垂目,並不辯駁,乖巧的應道:“是。”

心裏卻明白,不管人是誰殺的,皇帝都會對她施以警告:她的富貴和榮辱,全係在他的身上!

晉王心裏暗笑,已經猜出事情的始末。這母子倆心思行動如此相悖,真是難得!哪裏比得上他和母妃,那才叫一個心意相通……

想到這兒,趕緊收斂了神色,確定無人注意到他,這才舒了口氣。

太子斂了斂袖口,讓寬大的袖袍遮住自己的右手。他自然再清楚不過這件事情,可是為了避嫌,他選擇了沉默,由著齊王搶了他素日的風頭。

鳳離一襲玄色長袍隱在太子身後,卻仍將太子的沉默和晉王一閃而過的猥瑣之色盡收眼底。

長長的睫羽垂下,遮住了那一雙洞察的鳳眸。

永安宮內,白玉花瓶隨了一地,太子仍不解氣,將宮女端上來的茶也砸了過去。

皇後一臉恐懼,跳腳著去安慰兒子:“哲兒,有話好好說,好好說!母後心不好啊!”

太子陰狠了一張方臉,眉頭倒豎,鉗製住皇後的肩膀死命的搖了搖:“母後,誰讓你多管閑事拉攏賢妃的!我在外麵下了本的要唐家那個庶女死,你卻在後麵拆我台!”

皇後老淚縱橫,想要摸摸兒子的臉,手抬到一半卻因為害怕放了下來:“母後也是想幫你,隻要賢妃到了我們這兒,將來你繼位不是十拿九穩嘛!”

太子挑眉,一臉不屑的看著自己母後:“你想的也太簡單了!就算賢妃答應,我們靠什麼來維持這樣的關係?你以為唐光正那個老家夥不明白這點?你以為父皇就是個傻子?父皇都一大把年紀了,為什麼要堅持納唐憶慈為妃?母後這其中的厲害你想過沒有!”

太子氣呼呼的坐下,不想去看自己母後。

皇帝年紀越來越大,疑心病也是越來越嚴重。他身居太子之位,太過窩囊了不行,太有抱負也是錯,每行一步都得深思熟慮,生怕惹了皇帝不高興。

他轉眼已是而立之年,說句大逆不道的話,這曆史上哪有這麼大年紀還是太子的?

做了這麼多年太子,他深知手裏沒有兵權,未來的一切都是未知數。唐光正手握南楚二分之一的兵權,但是他卻被皇帝牢牢攥在手裏。

所以他不得不布局斬斷皇帝和唐家的關聯,又暗中向唐家二小姐拋出橄欖枝,可是他的母後卻在背後一個勁的拉攏唐家,這不是在皇帝麵前留下把柄嗎?!

皇後掩麵垂泣,對著外人她可以耀武揚威,頤指氣使,可是對著這個兒子她真是一點脾氣都沒有,甚至還有些怕。

娘家自從父親死後,叔父當了家,這賈家是越來越和自己離心離德了。唯一的女兒守了寡,至於那個傻子不提也罷。

她所有的希望就是太子了,隻有太子登基,才是她唯一的出路!

王德恩將宮人遣散,這才上前回道:“據仵作診斷,秋雁是被人掐死,然後再被拋屍。”

見皇帝濃眉緊擰,並未不耐煩,這才繼續道:“仵作還驗到,她的脖子上有深深的扳指印記,掐痕寬大,指甲縫裏有少量的肉末。”

說罷便不再多嘴,這件事並不需要他來分析,不過也算是洗清唐憶慈的嫌疑了,至於凶手是誰,皇帝自然有判斷。

皇帝諱莫如深的眼眸閃過一絲狠戾,想到太子今晚刻意掩蓋的抓傷,心裏這股氣更是鬱結。

真是朕的好兒子!手都伸到後宮裏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