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2 / 2)

南宮老夫人見到有模有樣的姿勢,快要出口的話,又吞入腹中,她懷疑地望著很冷靜的公主。

一旁的息兒見到還愣在房中的人,立刻走到他們麵前,道,“這裏沒你們的事兒了,下去吧!”

她們狐疑地彼此望望,因此少年不怒而威的語氣,告訴她們他不是在開玩笑,可是她們才是產婆,讓她們下去,孕婦怎辦?“孕婦怎辦?”

“這裏有我們,需要的時候自然會叫你們。”我淡淡地回答道。

一旁的南宮老夫人想要開口留下她們,卻見到我眼底的不悅,那種威嚴,不由地讓她一愣,而等她懊惱地回過神時,卻見房中隻剩下四人,還哪來的產婆、下人?

夏雪的孩子長倒了,看樣子是先生腳後才生腦袋,這可是大大的凶兆,如今至今,也就隻有破腹取子。

曾經,也拿母牛之類的牲畜做過實驗,所以還是很有把握的。但是,對於沒見過這種方式的南宮老夫人來說,必然是天方夜譚,定會阻止。

於是,便道,“南宮老夫人,您還是先回避一下。”

這話一出,她立馬急了,“什麼?要我出去,不,我不會出去,不會讓你有機可趁。”她懷疑的視線再度落在我身上。

說來說去,還是不相信我。不過,看這情形,病床上的人才是重點。立馬出手點了她穴道,速度之快讓她這位半生戎馬的女英雄都措手不及,傻愣愣,不敢相信地望著那嚴肅的公主,是她瞧錯了嗎?可是她真的不能動彈,甚至說不出一句話。

“息兒準備。”雖然是孩子,但是息兒也是個大夫,也沒什麼好避諱的。

我們之間的默契不是一天兩天形成的,所以,一個眼神,幾個字就知道該做什麼。

他立刻打開帶來的箱子,取出各種各樣的剪刀,消毒酒水,然後將剪刀放在火上細心地烤了幾遍,又將所有的熱水與紗布、棉球等放在我眼前。

然後在南宮老夫人睜得異常大的眼中,便能見到一女子熟練而鎮定地剪開夏雪的衣物,不知是沾濕的棉球還是其它的什麼東西,在她小腹上擦了一遍。再然後,她拿著一把小剪子在夏雪腹部比劃,最後淡定地剪開一小口,劃開一長口,又換了把有些相似卻又不一樣的剪刀,再剪開一些東西。繞是她隨夫征戰沙場,也不由地嚇住了。竟然真的有人開腸破肚,還在她眼前毫不吝嗇地展示著,那斑斑的血跡,根根的腸子,讓她害怕又惡心,比起屍首,更加震撼人心。此時的她已經忘記了要擔心夏雪,而是驚愣地望著從未見過的一切,腦中一片空白。

一聲嬰兒的啼哭劃破了此時的安靜,而其母親早已累昏了,隱隱約約記得好像發生了很大的事情。再然後,將所有的一切還原後,接過息兒遞來的絲線,小心謹慎地縫合。

緩緩地將手洗幹淨,擦幹,並用巾帕抹去汗珠,摘掉口罩與衣服。

而息兒很快就將帶血的衣物、棉球掃至一處。

又是伸手一點,南宮老夫人身上的穴道便被解了。但是她沒有意識到,依舊很驚愣。

息兒看著哭得有些小聲的男嬰一眼,他可不想料理這渾身髒兮兮的孩子。“南宮老夫人,您的孫子就在床上,您想他凍著嗎?”

南宮老夫人聽著孫子不大但清晰的哭聲,立馬抱起床上的孩子,收拾起來。她敬佩地望著有些疲憊的公主,她沒想到外表虛弱的公主,其實一點也不虛弱,竟然敢執刀親自開腸破肚,動作利落熟練,神色冷靜不害怕,她不由地刮目相看。

而在孩子剛出來的那一刻,宮中發生了大事。

皇帝很高興地將玉璽占了紅泥,然後重重地放在聖旨的左下角上。

王公公很是疑惑不解,為何皇上從方才笑到最後。他冒然地往前跨了一步,見到聖旨中的內容,不由一愣,覺得皇上瘋了。可是他的眼神卻異常明亮,不像是神誌不清。

皇帝終於放下一塊大石,他知道,明天,所有的都會變了。他相信雅兒說的一切,畢竟隱瞞了那麼久,卻忽然告訴他,必然做好了準備。

他不由地哈哈大笑,接近癲狂。站起身,不小心摔落在地。王公公立刻扶起皇上,擔憂得不知所措。

“朕,朕……沒事。”忽地,心口沉悶難受,好像被牢牢抓住一般。

王公公便見到笑得很久沒有那麼高興的皇帝忽的表情一變,甚是難受,他立馬喚來宮人,讓他們去召太醫。隻是,不管他怎樣安撫皇帝的胸口,竟然沒有等到太醫就無力地垂下雙臂。

顫抖著手,一觸皇帝的鼻前,卻是了無生氣。

他不由地嚇呆了,這是不是就是樂極生悲。聽到外麵的腳步聲,他想起皇上死前一直望著的聖旨,立刻將它放好。

這輩子,他隻忠臣於皇上,願意為他肝腦塗地,上刀山下火海,卻沒想到,皇上會先走。他本想誓死相隨,但他知道那聖旨是皇上最關心之事,所以他一定要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