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在黑暗中時間長了之後,稍稍適應了一些。
再次看去時,似乎是一個人正跪在她床邊,就那麼盯著她。
那特有的香味縈繞在鼻喉,又加上那輪廓,那暗淡月光下如仙人的身姿,一個名字跌入心頭。
“雲星霓?”
“……”
“秦釋之?”
“……”
沒有回應,他隻是跪在那,就那麼眨著眼睛無辜地看著她。
“雲星霓,你到底在搞什麼?知道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塗山姝已經確定,跪在下麵的男人,就是雲星霓那神經病。
她起身點了蠟燭。
跳躍的燭光下,雲星霓身板挺直,長發如墨雲垂下,身後似乎還背著鞭子之類的玩意。
他原本就長得美,一臉無辜地跪在那,想發脾氣都發不出去。
塗山姝歎了口氣,回到床上,盤腿,托著下巴,“來來來,雲將軍你夜闖哀家寢宮,到底想幹什麼?”
“你。”
“……”塗山姝額角跳了跳。
“你放著你好好的大將軍不當,跑到哀家床邊裝鬼嚇唬人,是不是腦子有坑啊?”
“千凝,對不起。”雲星霓說,“我……”
他低下頭,“在山莊裏,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做出那種禽獸不如的事,我不奢求你的原諒,我無法原諒自己。”
“所以,你打我吧。”他把鞭子遞給塗山姝,“我聽雲斷說,你受了很嚴重的傷,你想怎麼打我都行,隻要你肯原諒我。”
塗山姝皺著眉頭。
她搞不明白這雲星霓到底在幹什麼。
在籠煙山莊的時候,雲星霓突然就對她施暴了,那個晚上,她死過去好幾次,求饒了很多次也不管用。
這件事原本就有些奇怪,雲星霓也沒說出個一二三四來,竟又來道歉。
“哀家聽人說,家暴這種事,隻有一次和無數次,你既然有了前科,哀家就絕對不會原諒你。況且,我們兩個已經斷了,再也沒有關聯,雲將軍是大名鼎鼎的常勝將軍,跪在這裏算什麼?趕緊起來吧。”
“你不原諒我,我就不起來。”雲星霓往前靠了靠,“我今天就負荊請罪來了,千凝,你要是心裏不痛快就打我吧。”
“你威脅哀家也沒有用。”塗山姝看了看窗外,天色很暗,距離天亮應該還有一段時間。
“你堂堂一個大將軍,敵人聞風喪膽的那種,別跪在這丟人現眼了。若是被人瞧見了傳出去像什麼話?”
一個大男人,跪在她跟前,很瘮得慌好麼?
“誰敢往外傳?”雲星霓理直氣壯,“我跪天跪地跪父母,還跪我媳婦,有什麼丟人的麼?”
“……”塗山姝額角的青筋跳得更加厲害。
她不想搭理他。
可,被他這麼盯著,她也睡不著。
“你到底想幹什麼?”她盯著他的眼睛,問。
“你。”
“雲星霓!”
“在。”
“哀家問你,你到底想幹什麼?”塗山姝有些急了,“你到底要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