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紀念,她懷孕了!”
遊牧其實比六月早知道,此刻卻還是語氣驚訝道:“是嗎?”
六月開始滔滔不絕,“真好啊!紀念說了,我當孩子的幹媽,哈哈哈,那你就是孩子的幹爸。怎麼樣,這麼輕鬆就當爸!”
遊牧聽了覺得好笑,反駁道:“又不是親的,你怎麼那麼激動啊!”
六月沉默了半晌,開口道:“有點羨慕吧,一塊兒長大的朋友,結婚,馬上又有孩子了!”
遊牧再耳拙也聽出了六月話裏的意思,隨便找了個靠邊的地方把車停下。
六月轉頭看著六月,眼中有詢問的意味。
遊牧直截了當說道:“我們也結婚吧!”他注視著六月瞬間瞪大的黑眸,語氣坦然不容置疑,也夾雜了一絲不易察覺的不安,繼續開口道,“以後我來照顧你,不管是你生病也好,健康也罷,或許一直漂亮,也許滿臉雀斑,我想在你身邊的人是我!”
六月眼中盈滿了淚,趁的她越發動人,一開口,就有兩滴滑下臉頰,勾勒出兩條細長的曲線,可語氣卻並不柔軟,“你這是求婚嗎?”
看到遊牧慎重點頭,她急道,“可是太草率了,不算!”
遊牧反問,“那怎麼樣才算呢?”
“就那種很俗的,要當著朋友家人。。家人的麵承諾啊!”
遊牧當然察覺到六月在說到家人時明顯的停頓。他目視著前方,也許時間有些晚,正是白天夜晚交替時間,眼前一片昏暗,看不清前方。
遊牧的聲音染上的或許是害怕,也或許是無力。再開口已經是蒼涼,“我們不能總是逃避。”
六月轉頭看著窗外,目光沒有焦距,默了會兒,說道:“我害怕。”
這話在遊牧聽來就隻剩心疼,卻不得已還是硬了心腸,“我知道你媽媽不同意,我也特別理解,當年的事情換在任何人身上,都不會做的更好。可是我們在一起,就必須要過你媽媽那一關。也許你現在覺得不重要,但是時間久了,你會越來越在意。我。。我不希望你之後的日子裏為這件事情後悔。”
接下來,是無盡的沉默。但話已至此,六月就算想逃避,也沒有縫隙再鑽。她一直都知道這個問題橫亙在兩人之間,無法忽視也無法跨越。她和母親聊天也從來不會提到遊牧,甚至於母親到現在都不知道她談了男朋友,而且男朋友是遊牧!
那天遊牧沒有去六月那兒,而是回了自己的房子。
一開門就有一股清冷之氣撲麵而來,彰顯著他近日的冷落。
遊牧去冰箱拿了瓶水,也沒管是否過期,開瓶就喝的隻剩一個底兒。隨意的躺在沙發上,也不管幾天不打掃落了幾層的灰。他將手中的瓶子往垃圾桶一扔,進沒進也不管。
整個人有些逼仄的窩在那兒,以最不舒服的姿態。眼睛木然的盯著前方。。。
夜已深,六月洗了臉就躺床上一動不動。其實六月一直愛哭,幾乎遇到不開心的事情都會哭幾聲才會好受些。可幾年前和遊牧分手她卻沒有。整個人特別正常,該聚會聚會,該笑笑,該鬧鬧。朋友們都以為生性樂觀向上的她早就甩開遊牧,大步向前了。可隻有六月自己知道,她開始掉頭發,晚上成宿成宿的睡不著覺。怕媽媽擔心就把掉的頭發小心的收拾起來用紙包住再悄悄扔掉,睡不著覺就悄悄喝安眠藥。
六月現在想起這些事情仿佛是上輩子才發生的事情,她以旁觀者一般審視著這一切。她現在太開心了。
她因為遊牧隨便發的小表情而高興;為和遊牧一起看特別無聊沒內容的電影而感到開心;甚至於兩個人不說話,一個人看綜藝一個人看書,互不打擾都充實的不行。
她現在又嚐試到了之前的甜蜜,甚至更甚過往。她舍不得放掉。她已經沒有辦法放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