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
頑劣如我,在這十多載寒窗苦讀的求學生涯中,應付大小考試不曾緊張。
如今麵對明天要到來的“高考”,卻害怕起來。或許是它一直被賦予了“改變命運”的偉大形容,也或許是聽父輩們講了太多高考失利之後人生從此跌入穀底的人事,總之,我從未像現在這般如此認真地看待一場考試。
我的焦慮逐漸放大。我拿起手機,給蕙子發送了一條消息,我本想告訴她我此刻不安的心情,但我怕她也正在緊張,於是我寫到:明天加油,不用緊張,正常發揮就沒問題!蕙子回複道:好的,你也加油,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這句話仿佛是我陷入無盡迷茫之前的救命稻草。而蕙子總有這樣拯救我的魔力。我調整好心態,我告訴自己,這個關頭就別為過去自責了,好好休息,明天盡全力,最低要求是和蕙子在一個城市。
是啊,蕙子,我是如此地在乎你。當大家都說上哪個大學是自己的夢想的時候,我卻無所謂自己有沒有夢想的大學,我隻想去你在的那個城市,隻想一直在你身邊,你就是我的夢想。我能想象到我們在一個城市上學的畫麵,戀愛不用再顧及老師家長的眼光,我可以帶你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吃遍所有的零食。隻是去想象這些未來的畫麵,就足夠讓我擁有度過每一個不安的夜晚的勇氣。
對了,高考結束後我要回老家過暑假。這意味著我將近有三個月見不到蕙子。三個月的異地戀,我一定會不習慣的。所以這幾天我要盡可能地多和蕙子在一起。然後熬過這三個月,我們就踏上了幸福的遊船,哈哈哈哈。
哎呀,我現在好像不緊張了。蕙子果然是有魔力的!
之恒
2015.6.6
結束了。
考試這幾天,本來想每天都寫日記記錄一下人生中這場重大的考試的,可真正從考場出來後,卻反而沒有太多感受,隻是每考完一場,身上好像都卸下了一件重甲,獲得了輕鬆。然而回到家後,卻又覺得心情沉重。
我想,讓我輕鬆的是即將結束的重大考試。
而讓我沉重的,是即將開始的告別。
這份心情讓我想起了高考前一天大家撒書的狂歡,狂歡過後,是大家在班級畢業聚會上的安靜,唯有我尷尬地想要撐起一點活躍,後來我忽然覺得,我的活躍,看上去更加難過,於是我也安靜下來。
三年前的那場盛大的開學典禮,宣告著我們的陪伴正式開始,時光荏苒,三年之後,我們在這個無聲無息的夏天,帶著汗水和淚水,各自奔赴天涯。
無聲的告別,是我們為高中時代留下的最後的,最瀟灑,最落寞的剪影。
此刻蕙子的心情是如何呢?
她這些天一直都很失落。也不願與我過多交流。這是讓我很不解的一點。我以為她有任何煩惱都會告訴我,我也不想讓她獨自承受難過,不然我會覺得我很失職。我想去盡力安慰她,可卻無法打開她的話題。就像現在我對著手機屏幕,看來看去,卻欲言又止。這種感覺就像我第一次惹她傷心時那樣,我不知所措,她不願多說,我害怕著我們的關係疏遠。盡管這次並不是我惹她難過,可結果還是如冷戰一樣,兩相沉默,各有心事,沒有交流。
明天我就要回老家了,這時候的離開無疑是雪上加霜。我放心不下,我對蕙子說:你有什麼事情你告訴我呀。然而蕙子隻回複到:我沒事。
這些天無論我如何問她或是安慰她,她隻一句“我沒事”,就再無多餘的聲響。這一次我感到一時失語,徹底茫然。我隻好放下手機,心裏持續著不安和難耐。
我為什麼無法消除你的難過呢?你為什麼不願向我透漏心結呢?
這一刻我忽然想到,我與蕙子的戀愛,一直都是我主動。難道蕙子並不喜歡我嗎?還是說她沒有多麼在乎我?至少不如我對她的在乎。
……
蕙子,如果愛情有一百步的距離,我願意為你走完那九十九步,我隻需要你靠近我一步就好。
之恒
2015.6.10
我有時候會覺得莫名其妙。
情緒也會變得不穩定。
我想不通我和蕙子的感情怎麼就會成了這樣。
這幾天我和她聊天,好像再也回不到以前了一樣。我不知道她是否還再因為高考難過?也不知道她的情緒是如何?我們隻是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不溫不火。好像感覺不到她的情緒是如何?以前的默契逐漸陌生起來。是不是她難過的時候我沒有很好的安慰她?所以她心裏有了心結。可我試圖想要和她溝通啊,可……
我不喜歡現在這種感覺。
不喜歡表麵的風平浪靜一如往常,內心卻動蕩不安,又無處宣泄。
我感覺到我們的感情好像和以前不一樣了。可我又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明明看上去都一樣啊。沒有鬧矛盾,每天的早安晚安,閑暇時候的聊天,可我總覺得,我感受不到她的情緒,我總覺得,她應該就是在高考那件事上有了心結,因為我沒有很好的陪伴她,安慰她。前幾天我曾問過蕙子,是否還在為高考的事情難過。她說沒事了,不想了就好了。於是我趁機又安慰了她幾句,試圖找回她的情緒,我熟悉的那種情緒。可她還是淡淡的回了一句:恩,好。
我想,若即若離,患得患失,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
可我不喜歡這種感覺。
我甚至無法知道,你是在想我,還是在忘記我。
之恒
2015.6.12
昨天蕙子告訴我她這個暑假打算去杭州工作,掙點零花錢。她說她在杭州的親戚幫她聯係好了一家酒店,她可以去做服務員。我有點不放心,我說:“你可以跟千語一起去啊,不孤單。”蕙子說:“千語沒時間,她有藝術班的課程。”我說:“那你注意安全,等你明天安頓好了咱倆開視頻吧。”蕙子說:“不一定有wifi啊。到時候再說吧,到了我給你打電話。”
可蕙子並沒有在約定的時間打來電話,我的消息她也沒有回複。這讓我有些不安,我撥出她的號碼,她接通了。
其實我是帶著關心的心情去聯係她,可聽到她聲音的那一刻,我莫名地覺得生氣,於是我帶著這種情緒問她:“你到杭州了嗎?”電話那頭有些嘈雜,但還是能聽到蕙子說:“到了,到了,現在有點不方便,我等會兒給你打過去吧。”我剛想說些什麼,卻聽到電話那頭已經傳來了斷線的提醒。
不知為何,我又有了種不甘心的情緒,於是我又給她打了過去,卻沒有回應。我又發消息問她:你在幹嘛呢?可依然沒有回應。我想,我的不甘心,是過分關心了吧。
於是我放鬆了情緒,等著蕙子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