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說得比唱得還好哩(2 / 3)

“紅蕁,其實,我和你一樣,都隻不過是一個打工仔。”

“我知道的,你是別的打工仔是不一樣的。傑子哥,你讓我想起一句話:昂昂獨負青雲誌,下看金玉不如泥。來這裏就是跟隨李縣長打工的,不過,我覺得隻有你把錢財看作身外之物,所以我知道你一定是英才薄世,一定是胸懷管樂之誌,身懷伊侶之才。傑子哥,你不要擔心我對你什麼歧視和偏見。明天,回市裏,還有事要忙,你累了,休息吧。”

“把這裏生意處理好,就走?”傑子壓在紅蕁身體上,“你在這裏我如虎添翼,最好,不要離開我。”

“可是,我要到市裏上班的。”紅蕁的眼角溢出兩滴淚水,喃喃自語,“傑子哥,謝謝你幫我,現在,我如願以償了。不過,我想對你說清楚,我對你的愛是純然母性的。像伊薩貝爾對羅倫茲,像芙蘭齊斯卡對保羅……”

“紅蕁,別玩那些虛頭八腦的東西吧,我剛才說了,我就是一個打工的,隻想掙錢。我不信天,不信地,就信有錢能吃好東西。如果你要走人,今晚就可以離開我。去吧,你走吧。”

“到哪?好,我這就下去。”紅蕁翻身起來,“傑子哥,我今晚到哪裏?”

“真要走呀。”傑子驚詫地看著紅蕁,把她摟在懷抱裏,“真是小孩子,要學著做人做事的。如果這個劉克義插手墟圩子的事,你說這事怎麼辦哩,真是愁死人哩。愁死人哩。”

“死就死吧,橫豎都是個死嘛。”紅蕁哧地一下笑了,“明天,去墟圩子,我和清蓮一塊去采訪一下那裏村民修老河口的事。”

天剛亮,張老三家響起木魚聲。

“好了吧。”張老三有些生氣了,他怒懟曹主任到,“敲,敲,光敲木魚還能把雞的蛋給敲下來嘛。真是的。”

“主不幫你了,現在,我要求菩薩保佑咱們家呀。”曹主任說著又閉上眼睛敲打木魚,嘴裏念念有詞。

“懶得理你了。”張老三抓起煙袋朝門外走去,衝著梨山喊了一聲,“張富友,墟圩子是你的天下,好了吧。俺安心養雞,好了吧。”

不過,此時在張富友家的家門口,張富友的女人正坐在地上呼天戧地大哭大罵,一些圍攻的眾人有的哄笑,有的議論紛紛。

張富友家門口的路上,一輛又一輛農用三輪車、農用四輪車還有各色各樣的機動車停放在那裏,車上的人都拎著各式各樣的打架用的家什。

“王書記,不好了,李豁牙子的小舅子又帶人來了。”白主任有些慌張的說,“走,咱們快去看一下吧。”

“多少人?”我問。

“黑壓壓的,看不到邊。”白主任邊拉著我朝前走,邊氣喘籲籲地說,“他娘的,車子接著車子,每個車子上邊都裝滿了人哩。車上的人都拿著家夥,像是來找張富友拚命的嘛。這個豁牙子的小舅子還真神了,怎麼招集到這麼多人來,真的能呼風喚雨?”

“不是說好了,已經告訴他們醫療費用不要他們出,是徐院長給名單了嗎,怎麼,還要來鬧事。”我趕到的時候,見張富友的女人已經和李豁牙子的內弟撕扯在一起。

“這是幹什麼?”我走過去推了一把李豁牙子的內弟,“快些鬆開手,鬆開手。有話好說,我是王社,我是墟圩子的第一書記,有什麼話對我說。快鬆手。”

“王書記,是吧。”李豁牙子的內弟看我一眼說,“王書記,你快些來嘛。俺可不想和她一個女人家理論,是她硬拉扯著俺不鬆手嘛。王書記,上次你說過要到俺梨花集去喝酒的,快些把這個女人弄開嘛。”

“你先鬆開手呀。”李豁牙子的內弟說,“不行哩,這娘們扯著俺哩,俺鬆不開手,丟不下她呀。王書記,你可是親眼看到的,俺可不想和她一個女人爭長計短呀,是她先拉扯俺的呀。王書記,你想個法子嘛,快些找人過來,把這個女人的手給俺弄開,要不,等一會她的男人過來,還以為是俺欺侮她哩。俺可不想與一個女人家計較的。俺可是個站起來七盡高的漢子,俺是從來不打女人的。這樣傳揚出去,俺的名聲不好哩,王書記,你弟弟我還沒成家哩,要是有人知道我打女人,誰還願意嫁到我家嘛。快,王書記,你出手呀,用力把她的手掰開。”

“我不會鬆手的,我死都不鬆手。我就是要等俺男人來,讓他看一看,他的女人讓人家給打了,他的女人讓別的男人打了。”張富友的女人大聲說,“你這個李豁牙子的小舅子,你敢來俺們墟圩子來鬧事,真是瞎了狗眼哩。你也不買四兩棉花去私訪一下,有誰不給俺家張富友麵子。你還不知道馬王爺有三隻眼哩。你敢來俺墟圩子鬧事,真是瞎了左眼再瞎右眼哩。你是欺侮俺姓張的沒有人嘛。俺知道你會殺豬,你不就是個殺豬的嘛。你殺人?有本事你就殺個人給俺看一看。你殺呀,有本色就把俺殺了吧。”

“嫂子,快鬆手。嫂子,別這樣,嫂子,有話好說。咱們都是不遠的鄉親,都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人,怎麼會鬧成這個樣子呀。快點鬆開手吧。嫂子,你聽我的,你鬆開手,沒人要殺你,也沒人敢打你。你快鬆開手。嫂子,鬆一下手吧。”

“叫俺鬆手?”張富友的女人衝我嚷了起來,“王書記,你是哪一家的雞呀?王社,你剛才弄啥子去了?人家梨花集的人把俺家圍起來,俺一個娘們家的,呼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那時候你跑到哪去了?”

“嫂子,你先鬆開手,咱們有主話好好說。”我有些氣憤地瞪一眼張富友的女人,“這事,不要這樣鬧騰下去了。”

“王社,你別在這插一腿了,你算什麼呀。叫你一聲王書記你就是王書記,不叫你王書記,你還別老鼠腰裏別一根草棍子,硬充獵人哩。這沒你啥子事,你快走人。一會打得人腦子迸出狗腦子出來,濺到你身上血哩。你城裏的娃,沒見過血吧?這架是一定要打的。不打的話,他們桃花集的人還真不知道俺們家不是好惹的呢。”張富友的女人更加凶狠了,“不要充啥子好人了,你恨不得看我們老張家的笑話哩。”

“上次來,給你麵子了。今天又來鬧事,是吧。”張富友走了過來,“是的,我婆娘說得對。今天不教訓一下這些梨花集的人,他們還真的以為張富友是紙老虎哩。來吧,咱們今天就較個高下長短吧,看一看誰是紙老虎。”

“張書記,你來了,太好了,我正勸嫂子鬆開手呢。你看這事鬧的,張書記,別這樣,有什麼事咱們可以找鎮長找書記,這樣鬧下去不好吧。張書記,你勸一下嫂子,鬆開手,有話到屋子裏去說吧。別再這裏鬧騰了,這樣下去不好。”我大聲勸著張富友,“你是書記,要注意自己的形象。”

“我的形象有什麼不好的。是人家做了初一,我才做的十五嘛。你王社也親眼看到了,是人家把我的家圍了起來,是人家扯著我的女人不鬆手,我如果裝孬,跟隨你到屋子裏去,我還有臉在墟圩子呆下去嘛。王社,人要臉,樹要皮,電燈泡子要玻璃,我張富友也不是被人嚇大的。不就是打個架嘛。梨花集的人來多少?你們睜開狗眼朝後邊瞧一瞧,他們都是自願來幫著俺張富友的。”張富友說著指一下已經湧來的一些村民說,“都是姓張的人,打吧?是一對一,還是打群架?”

“張富友,你也不要欺人太甚,現在,你真的是太卯是猖狂了,要知道,兔子不急還不咬人哩。是你家老六子騰先把俺姐夫打得不省人事送到縣醫院的,到現在你們家沒有個去縣醫院出頭為俺姐夫療傷的,是咋個回事嘛,是欺侮俺姐夫人老實嘛。姓張的,你也不要猖狂,大不了一命抵一命嘛。”李豁牙子的內弟說,“我也不是來找你打架的,是找你理論一下,醫療費用人家徐院長出了,可是,你們張家總得有人去照顧我姐夫吧。”

“就這點破比事呀。”張富友笑了笑,“咦,這還真是怪了事呀,你帶著人來抄我的家,你到現在還勒著俺婆娘脖子嘛,我咋猖狂哩?你說說,我咋個猖狂法?你先把你嫂子放開。”

“不許,你現在叫來那麼人,看來,是真的想打架呀。”李豁牙子的內弟吼到,“我不放。不放。來吧,有種的就上來吧。”

“你這個殺豬的。”張富友的女人想掙脫李豁牙子的,但掙了幾下都沒有脫身,她大聲說,“還真是不要臉哩,剛才是你求著人家王書記讓俺鬆手,現在,你咋又抱著俺不鬆開了哩。你鬆手呀,有種的就鬆開手,像個大老爺們樣的話,就真刀真槍地和俺們老張家幹一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