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在看地上那堆廢紙一眼,莫言抿嘴一笑,看向封林野:“謝了啊。”
隨手跑出去的精致打火機在空中劃出一道精美的拋物線,豐林野抬手接住,聳聳肩,嘴角輕扯出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我的榮幸。”
“嗤,”莫言不去看他充滿興味與好奇的目光,雙手揣在褲子口袋裏,轉身便走,她來這裏的目的已經達到,嬌小的身軀在賭城刺目的燈光下影子被拖曳在地上,單薄的背影,卻帶著讓人無法直視的冷冽與傲然。
負責警備的保全愣愣的盯著這個即將離去的女人,不,應該說是女孩,扭頭對視一眼,悄悄吞咽了一口口水,他們要放她走嗎?
圍觀的人群發出竊竊私語聲,無數道視線落在輸掉的黑狗身上,他的臉陰沉得仿佛能擰出水來,卻拚命隱忍,想他黑狗在墨翟縱橫十多年,卻敗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丫頭片子手上?一口惡氣卡在嗓子眼。
沒有得到黑狗的命令,保全不敢隨意放人離開,莫言剛抬步走了幾步,隨即,眉梢一挑,看著這幫黑壓壓的西裝革履的男人,餘光掃向黑狗:“你這是要讓我豎著進來,橫著出去?”說罷,她嘴角那抹笑愈發絢爛起來:“堂堂墨翟的管事居然輸不起?”
“怎麼會。”黑狗硬擠出一抹難堪的笑容,大手一揮,“讓她走!”
莫言痞氣的吹了聲口哨:“謝了。”
冷眼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豐林野扯了扯衣襟,敞開的扣子露出性感的鎖骨,小麥色的肌膚在燈光下顯得分外偉岸,“好了,戲也看夠了,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是。”黑狗恭敬的應下,低斂下的眸子卻掠過一絲殺意,豐林野尾隨著莫言的步子離開賭城,身後,眼見鬧劇散場的人群,也開始緩緩散開。
“老板。”幾個保全看向黑狗,“就這麼放過那個女人?”
膽敢來墨翟鬧事,還踐踏了他的自尊,難道就這麼放過她?
黑狗麵頰抖動幾下,眼底已是一片嗜血的陰鷙,揮手示意手下附耳過來:“去,秘密把她給我……”手掌橫在脖子,做了個殺掉的手勢。
“可豐少……”一名手下遲疑的開口。
“哼,你以為豐少會在乎一個小丫頭片子嗎?”話頓了頓,他雙眼迸射出一道精芒:“如果豐少在,就將他引開,多帶幾個人去,那女人身手不錯,必要時,一槍給我做了她。”
“是!”
幾名保全立刻跑出賭城,準備攔截剛剛離開不久的莫言。
晚風依舊,刮在臉上有種刀割般的錯覺,莫言順著幽靜的街道朝著記憶裏那棟應該稱之為家的地方走去。
解決了冉勇遺留下來的問題,她或許也要想一想,在這個地方,要怎麼生活下去,低頭看了看這雙瘦骨如柴的小手,眉心不由得輕皺起來。
這具身體還是太弱了,連她前世的五成也沒有。
對於莫言來說,不論在什麼地方,如果她自身不強大,很難讓她有安全感。
抬腳繞進一條小巷,準備繞近路回去,就在她一腳剛踏進巷子裏時,精確的第六感立馬察覺到埋伏在暗處的人,順著空氣蔓延開來的急促、低緩的呼吸,還有子彈上膛的清脆聲響,莫要腳步一頓,褲子口袋裏的雙手迅速握緊,稚嫩的容顏,蒙上了一層寒霜,眉宇間的冷厲,濃鬱得讓人心驚。
街上汽車飛馳而過,車鳴聲此起彼伏,可這條暗巷,卻仿佛從這個世界被隔絕開,氣氛在驟然間變得冰冷、危險。
耳朵高高豎起,可以清晰的察覺到暗處那些如同野狗般的人,他們危險至極的目光猶若刀子,狠狠的紮根在莫言的身上。
戰鬥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