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腿不知疲倦的在街道上奔跑著,臉上一片冷漠,即使心疼得像是有千萬隻螞蟻在啃咬,可她卻難以表現出一分一毫。
風呼呼的迎麵撲來,像是刀子,割著她曝露在外的肌膚,生疼生疼的。
她多傻,被拋棄了一次還不夠,還自動送上門去,給他們第二次傷害自己的機會。
深幽的黑色瞳眸中,滑過一絲嘲弄,恐怕早在她敲門之前,父母就已經接到了總統的電話,一旦自己出現,不論用什麼手段都要將自己穩住,然後再一次把自己送去做白老鼠吧,若不然,在她進入房子裏時,為何隻有爸爸一人?為何他們絕口不提自己為什麼會出現?為什麼一個字也不問,她這一身的狼狽是因為什麼?
右手死死握著牙刷,莫言隻想逃!拚著最後一口氣,逃離這座讓她絕望的城市!
失樂園的高牆已經近在咫尺,牆上站立著威武的士兵,盯著灼熱的光線,寸步不離守在自己的崗位上,莫言穿著普通居民的服裝,一路小跑,在牆角的水泥石磚後,掩蓋住身體,仔細注意著這些士兵換崗的時間。
晚上七點,早班的士兵開始跳下高牆,與同伴進行交班。
就是現在!
莫言忽然跳上石磚,雙手攀上高牆的邊沿,緊緊抓住!借力淩空一躍,成功從高牆飛下,雙腿在落地時被震了一下,腳踝哢嚓一聲崴了!
她回頭看了一眼身後這扇緊閉的鐵門,當初她抱著巨大的希望前來,如今,離開時,卻隻有這具殘破的身體相伴。
甩了甩頭,莫言一瘸一拐的準備離開。
“赫赫!”喪屍的叫聲從漆黑的森林中傳出,腳步聲窸窸窣窣的,那是喪屍在移動時獨有的聲響,莫言提高警惕,將呼吸放得極緩,強忍著腳踝的疼痛,一邊分心注意森林裏的動靜,一邊遠離背後的城鎮。
【哐當!】
鐵門被推開的聲音在寧靜的森林外響起,莫言背脊一涼,兩束刺目的車頭燈打在她的身上,斜長的影子,在地上被拖得老長。
她已無路可退,卡車轟轟的朝她逼近,莫言吃力的拖著腿不住後退,直到退到森林的邊緣,忽然,身後一隻幹枯的手死死抓住她的肩膀,手指幾乎嵌入了她的皮肉,鑽心的痛,耳邊,是喪屍撲哧撲哧的鼻息,還有那股到死她也無法忘記的血腥味!
身體九十度旋轉,右手高高舉起,握著牙刷,猛地刺下!
血如泉湧,堅硬的牙刷根部筆直刺中喪屍的眉心,溫熱的鮮血濺了莫言一臉,左手生生掰開幾乎嵌在她肩骨中的手指,一腳將屍體踹飛,鮮血的味道,牽引著無數的喪屍朝這方齊聚!
赫赫的吼叫聲,讓她頭皮發麻。
【砰!】
一顆子彈破空襲來,莫言在危急關頭狼狽的避開要害,子彈正中她的腹部,打斷了她的肋骨。
“厄!”她捂著不停流血的傷口,整個人痛得彎下腰去,喉嚨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遏製住,呼吸顯得那麼艱難,她吃力的抬頭,卻見卡車副座上,大開的車窗裏,冒出一個人的影子,瞳孔猛地一縮。
楊崢!
居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