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天空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烏雲遮日,陰翳得叫人心頭發怵!
一名穿著軍裝,佩戴著米穗軍章的軍人敲響了房門。
“你好,我們的總統想要見你們。”他溫和的笑著,帶走了莫言的父母以及楊崢,獨獨留下她一人。
莫言總有種不詳的預感,她坐在沙發上,啃咬著手指甲,耳廓高高豎起,悄聲聆聽著屋外的動靜。
直到晚上九點多,三人才回來,由一隊軍隊護送,回來時,他們臉上都掛著疲憊的神色,看向莫言的視線,充滿了矛盾與掙紮。
莫言有時候在想,如果那時,她聰明一點,機靈一點,在發現家人的不對勁時,立即離開,是不是她就不用品嚐到世界支離破碎的絕望了?
可這個世界,最殘忍的就是如果。
三天後,她在父母和愛人的陪伴下見到了總統,那是一位年輕人,臉廓深邃,眸子是碧綠色的,一頭金發璀璨、耀眼,他看著一個人時,甚至會讓人產生,在他眼中自己就是唯一的錯覺。
父母將莫言帶到總統的休息室,就離開了,門輕輕合上,莫言渾身的肌肉都緊繃起來,像隻蓄勢待發的野生豹子!隨時都會伸出利爪,撕裂敵人的咽喉。
總統眼中掠過一絲滿意,他溫和的笑了笑,起身走到吧台,親手為她煮了一杯黑咖啡,“你不用這麼緊張,我以為,從你進入失樂園的那天起,我們就是同伴了。”
“沒有人會把同伴軟禁在房間裏,不是嗎?”莫言冷笑反問,看著擱置到自己麵前的冒著熱氣的咖啡杯,心微沉,她不知道這個年輕的總統究竟意欲何為,她甚至看不透他。
總統笑了笑,也不計較莫言的無理,“那麼,我像你保證,從今天起,你們不需要再受到監視,不需要再被軟禁,這樣,可以嗎?”
莫言仔細端詳著他的表情,可除了笑,別的她什麼也看不出來,一度,莫言想讓他放他們離開,可一想到父母的願望,一想到楊崢這段時間明顯多了不少的溫暖笑容,話到了嘴邊,她又咽了回去。
端起咖啡杯,衝著總統輕輕一舉:“謝謝。”
嘴唇隻在杯沿淺淺抿了一口,“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先走了。”
“好的。”總統擒笑目送她離開,那道灼熱的視線,叫莫言如坐針氈,甚至,她有一種好像被毒蛇盯上的錯覺,渾身的寒毛一根根立了起來,她緊抿著嘴唇,步伐從緩慢到急速,當她剛走出房間,順著裝潢精致的走廊,準備離開時,忽然,眼前的景象開始模糊,雙腿隱隱發軟。
莫言軟軟的靠在牆壁上,單手扶牆,另一隻手撐住膝蓋,使勁搖了搖頭,想要將這種難受的感覺搖出腦海。
視野裏能看到的事物,通通變成了重影!
莫言嬌小的身體晃蕩幾下,然後砰地一聲,整個人朝前撲去,宛如一具失去生命的木偶,靜靜的躺在走廊的紅色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