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響又聽老爺子鼓起眼睛衝著陳海說道:“那丫頭還在地上玩泥巴,就被蘇家人搶走了。不管她還記不記得你這個爹,也不管她還認不認咱老陳家,但都得告訴她,她還是是咱老陳家的種,骨子裏還留著咱陳家人的血!”。
“爹!”
“爺爺!”
........
陳玄實說完,再不理會兩人,帶著自己的鐵煙杆,佝僂著身子,出去了。
陳海轉頭看了看自己的兒子,想要說些什麼,但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歎氣一聲,轉身就往外麵走。
隻有陳平安怔怔的站在原地,耳畔依然回響著剛剛陳玄實說的話:“她還是是咱老陳家的種,骨子裏還留著咱陳家人的血........”。
午飯時分,陳平安盛了飯出來,卻不見了父親陳海的身影。
陳玄實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接過他手裏的飯碗道:“這麼多年了你還不了解他嗎,他就是一條隻會犁地的倔牛,這會指不定去哪裏發泄去了....”
“哎!倒是老子縱橫半身,怎麼就生了這麼個牛犢子!”
說完,爺孫兩如往常一樣,又坐在門檻上,大口大口的刨著飯........
吃完飯,放下手裏的碗,陳玄實又點燃了旱煙,望著天邊,開始吞雲吐霧起來。
隻是突然偏過頭,看了一旁同樣坐在門檻上的陳平安道:“怎麼,最近動過武?”
陳平安眼睛一閃,轉過頭來驚奇的看著一旁的老爺子,一副你怎麼知道的神情。
陳玄實不再看他,隻是依然抽著自己的旱煙,望著天邊的雲彩道:“就是天上飛的鳥兒落了一片羽毛,老子都知道,更何況你小子......”
“嘿嘿!也沒啥事,就是幾個社會上的小貓小狗!”
陳平安知道什麼事都瞞不住陳玄實,摸著後腦勺衝著老爺子傻笑道。
但說者無意,聞者有聲。旁邊的陳玄實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又眉頭一皺道:“萬事還是要小心為好。當年我們陳家一直隱居在安陽,就連石中離都不知道,你說到底是誰把消息賣給蘇家的?”
......................
夜裏時分,陳玄實站在門外望著漫天繁星,慢慢的吐了幾口煙圈,臉上神情不悲不喜,一個人對著天上的繁星自言自語道:“嘿嘿!老夥計們,我也快來了!”。
說完轉身走入屋內,正好看見陳平安將要帶走的棉絮跌成豆腐塊,用繩子打了結係上,忍不住嘿嘿一笑道:“嘿嘿,臭小子,倒是比誰都著急!”
陳平安聽到老爺子的聲音,回過頭來對著他輕輕一笑,又背過身去一邊繼續收拾手裏的東西,一邊應道:“嘿嘿!早點去,也好安頓!”。
“嗯”
陳玄實在背後應了一聲,又拿起旱煙放在嘴角,一邊抽著旱煙,一邊頗有些意味深長的將陳平安從頭到尾細致的打量了一番道:“跟我來一趟!”。
正在收拾東西的陳平安,腦袋一懵,不知道老爺子大半夜的要幹啥。但看著已經轉身朝外麵走去的陳玄實,還是放下手中的東西,跟了出去。
陳平安跟著老爺子走了一陣,卻來到了院子後麵小山坡上的石台旁。
這足有千斤重,形式磨盤的大石頭陳平安再熟悉不過。
他依然記得小時候總是纏著老爺子好奇的問:“爺爺,這大石頭是怎麼弄上來的啊?”
直到有一天,陳玄實實在忍不住,不耐煩的衝他說了一句:“這是老子一腳踢上來的!”
他也依然記得小時候,父親每天都在這石台上打坐練功。隻是每有不對處,旁邊的老爺子就是一煙杆子敲來。
直到有一天,老爺子實在忍無可忍,一腳將父親踢了下去。
“嗨呀!爸爸又挨打了,哈哈哈......”
“你小子傻笑個啥,給老子滾上來!”。
至此以後,陳平安也如父親一樣,天天在這石台上打坐練功。陳玄實本是無心之舉,但越到後來,看著石台上的小平安都是眼冒精光,越看越喜歡,就差笑的合不攏嘴。
但如今這石台上已經爬滿了青苔,想必已經很久沒人用過。但過往的事,陳平安不知道為什麼都清清楚楚的記在了心裏。
又比如在陳平安剛好八歲的某個夜裏,老爺子一臉興致的走了進來,從懷裏掏出一枚金光閃閃的丹丸,衝著陳平安牛b哄哄的說道:“小子,知道這是什麼嗎?”。
“嗨呀!這不是黃豆嗎?,隻是這黃豆怎麼會....怎麼會發光?”
老爺子一臉無語,看了看手裏的金丹,自言自語道:“你別說,這tm還真像一顆黃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