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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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之中,朱溫命打掃完戰場,全軍次第退走,回虞城去了。睢陽城內恢複了舊日秩序。張蕤命軍民一起,將陣亡將士運出城,仍在西北角樹林中,開挖叢塚,集中掩埋。

林芳大哥大嫂終於回睢陽,一大堆人相慶相賀。這兩仗,人丁未損,感謝老天爺眷顧。謝禮在床炕上睡了三天,到第四日才能下地自如行走。黃浦一直守護床側,悉心照顧。張引鳳也來探望兩次。

一月之後,皇帝身邊賈公公突然蒞臨睢陽,張蕤忙率幾位守將迎接。在治所大堂,賈公公傳了聖諭,說睢陽守軍英勇禦敵,予以嘉獎。因羅正中陣亡,張蕤暫領刺史之職,賈公公說皇上見到上表,準予。賈公公隨行帶來了幾石黍米,還帶來了一個與睢陽有關的消息,叛賊朱溫已降了朝廷,皇上封他做左金吾衛大將軍、充河中行營招討使,賜名朱全忠,賞黃金萬兩、綢緞布匹若幹,糧草無數。

三日之後,朱溫即命朱存到睢陽,迎娶張引鳳。又指明叫謝禮夫婦相隨。朱溫裝扮成新郎,半道上親迎。虞城張燈結彩,軍民夾道相迎。朱夫人端坐堂上,受了跪拜,欣喜至極。謝禮又與朱謹相見了。

洞房之中,張引鳳朱溫夫婦見禮,喝下交杯盞,眾人退去。朱溫對此良人,喜不自禁,因備述當年奇遇奇想,隻歎蒼天不負有心人。張引鳳見朱溫雖不十分高峻,倒也像貌堂堂、一表人才,不似外間傳言、如凶神惡煞一般,芳心稍安。因聽他追憶初見之事,便有幾分感動。

“引鳳今日做了將軍夫人,將軍作何想?”引鳳道。

朱溫道:“必奉之若掌上明珠,終生不負小姐!”

張引鳳臉即刻羞紅了,含羞道:“將軍若知憐香惜玉就好!”

朱溫一把抱起張引鳳,就在房中旋轉,哈哈大笑,不知轉了多少圈,落了停住,道:“當然!”然後又笑。張引鳳隻將臉低低垂下。

謝禮與朱謹一起見過朱夫人,朱夫人握住謝禮,千恩萬謝不盡。朱夫人便邀黃浦同睡。謝禮與朱謹長話一宿。

第二日,謝禮黃浦便與朱溫告辭,恰好朱存也在。朱溫便叫下人取來長劍一柄。“這劍是下麵將軍送來的,聽引鳳說,謝先生娘子識劍,特拿出來一看。”朱溫道。

黃浦握劍在手,才看了一眼,便難掩激動。她抬頭看謝禮,謝禮就問她怎樣。黃浦含淚道:“爺爺的劍!”她一把抽出長劍來,寒光閃閃。看劍根處,一麵融嵌“流雲”,一麵融嵌“冉堂”。

朱溫見黃浦異樣,忙問:“如何?”

黃浦突然大聲道:“這是我爺爺打造的劍!最後一把劍。”她泣不成聲。“爺爺將它給了我鄧師伯,鄧師娘用它去換鄧師伯的命,可是鄧師伯--”

朱存搶白道:“這劍有什麼好?”他拔出腰刀,晃一晃,道:“難道比我這鋼刀還好?我都不離身!”

朱存話音未落,隻見白光一閃,手一顫,然後聽到“當啷”一聲。再看時,手中鋼刀刀尖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