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救比孤狼想象的要難得多。
光亮盡頭紮了五六個營帳,圍成一個圈。圈中央是碩大的方體鐵籠,鐵籠中央套弄著無助的狼群,狼脖子上的鐵項圈連接鐵鏈,粗重的鐵鏈各自栓在鐵籠上方四方橫梁上麵。更難的是,大鐵門上也攀附著大鐵鏈,緊緊箍住籠子四麵。周圍,還有一群拿著武器圍繞在籠子周圍的士兵,時刻注意著周圍的情況。
怎麼辦?
孤狼撿起幾塊石頭,利索地爬上一顆枝幹高聳樹葉茂密的樹。站在樹上,孤狼能一眼望盡碩大堅固的鐵籠,密不透風的人牆。孤狼略一遲疑,而後分別向左右擲出石子砸向十米外的灌木叢,但見人牆不動,反而從營帳中走出兩隊兵,巡視發出響聲的地方,沒想到竟有這麼多的士兵,孤狼不禁緊鎖眉頭。
孤狼自知這樣的條件下不可能救出這一群狼,況且還有小狼,有受重傷的狼。或許自己就該從長計議。孤狼仰躺在樹杈,暖暖的氣候是他從沒有感受過的,溫軟的氣***神困乏,身體疲憊,孤狼看了一眼鐵籠,再支撐不住,合上眼眸睡著了。
再次醒來是第二天早晨。人類嘈嘈雜雜的腳步,鐵籠被大的木板承載,下麵圓圓轉動的東西也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孤狼睜開雙眼,不覺吸一口涼氣,昨日不覺,今天這腿酸疼得著實有些厲害。
但孤狼顧不上腳疼,隊伍已經浩浩蕩蕩地出發了。因為不敢明目張膽出現在眾人視線裏,孤狼一路都在路旁的樹叢中不遠不近地跟著。
十裏城郭,兩道褪色的灰紅城門,城門之上兩個大字‘北城’,這二字浴血而生,雖然也略有陳舊的意味,但看這霸氣鑿刻的深度,保留了最豔麗的顏色。這條道終於沒有樹叢作為掩護,路上人也不多,隻有幾個士兵來回巡視。孤狼攥緊拳頭,終於一咬牙從暗處走了出來。
“武藏將軍回城了,快,快開城門。”
城門上一人高呼,兩邊厚重的門被推開。孤狼低著頭,緊緊跟在被押的鐵籠後,一步一跟。眾人都在回城的喜悅談笑中,未察覺孤狼。直到過城門,守門的人才注意到這個孩子。
“站住。你是誰家的孩子?”守門人一根長矛擋在孤狼麵前,問道。孤狼隻聽得一人嘰嘰咕咕是跟自己在說話,卻不知他說的什麼,更害怕自己一出口就會露出破綻,索性保持沉默。
“說話啊,你是這北城人士?家中可有什麼人?”守門人不耐地推搡了一把孤狼,回答他的依然是沉默。另一人說道:“估計這孩子是個啞巴,現在正值多事之秋,還是小心微妙。”
受到萬人歡呼的武藏注意到孤狼,看了一眼他身上的羊皮衣,鮮血淋漓的小腳,吩咐道:“讓這孩子進來吧。”
武藏走到孤狼身邊,問道:“你進城可是尋親?還是不小心走丟了?”沉默,依然沉默。武藏抱起孤狼,在歡呼聲中進到城內。孤狼低著頭隻聽得,城門重重閉上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