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雪蒼涼,寒風凜冽。地上的鮮血慢慢結成冰沫。孤狼簡單地收拾了行裝,穿著一件獸皮衣,帶上一隻三抓鉤,一個箭筒。箭筒裏已不是冰箭,而是滿滿的一箭筒寒潭洞的冰塊,中間被冰塊覆蓋的是一隻白色的狼爪。
寒潭洞入口,隻有一顆狼頭大小。至於裏麵如何孤狼並不知曉,因偶然經過這洞,一股深寒灌麵,孤狼才發現這個洞穴。孤狼好奇用岩石砸出一小塊冰塊,直到第二天冰塊還是原先的棱角絲毫未變,由此孤狼才發現這寒潭洞冰塊的奇妙之處。之所以叫它寒潭洞,是因為透過這洞口往裏看,裏麵一片空曠,卻貌似有水聲,又似風聲。
孤狼走至林關,深深回望曾經自己生活過的地方。孤狼眼中劃過一絲堅定,前方是未知的艱險,他深知,人類世界或許並不像他想象的那麼簡單,但為了救出父狼的子民,他別無選擇。
慢慢走出這片熟悉的地界,孤狼腦中一遍遍回想著父狼叮囑的話。父狼曾對他說過:“你是人類的孩子,或許終有一天你會回到自己的族群,但那或許比你融入狼群還要難。”當時孤狼並沒有在意,卻沒想到,這句話應驗得那麼快。
天至黃昏日暮,腳底的獸皮鞋割得孤狼幼嫩的腳生疼。腳下的這片土地已經遠離了那片冰山雪原,空氣微暖。
眼前是一片斜坡,斜坡上是參差不齊的木樁,越往下,木樁顏色越暗,有的長起了蘑菇,有的爛成木塊。幸存的是奇形怪狀彎曲不直的樹,剛生長細嫩的樹苗,除此之外就連地上匍匐的藤條都被陽光曬成幹枯的一根長線。孤狼拔幾顆蘑菇,放在嘴中咀嚼。孤狼沒有帶食物,但他知道他是叢林的孩子,在走出林子前,這片林子會繼續養育他。
天色愈加暗了,暗成灰黑色,仿佛有一張密不透風的天網籠罩了世間萬物。孤狼沒有狼一樣能在黑夜裏發出森綠色的眼睛,夜視能力不比真正的夜中行者。隻不過為了生存,夜視能力也訓練了許久,如今,在夜裏能看清楚方圓幾裏的物體的大致輪廓。
孤狼斜靠在一個還流著漿液的木樁上,顯然這棵樹在前不久才被砍伐。他的天藍色的眼睛,疲乏地閉上,又努力睜開,怔怔看著那隻彎曲僵硬的狼爪,鼻頭酸澀。
餘光裏出現一抹亮,孤狼抬眼望去,斜坡下的不遠處很亮,亮得刺眼。一團一團的光亮,有的原地不動,有的從這邊移到那邊,又從這邊移到那邊。孤狼警惕地看向移動的光源,那光,仿佛還能變換著方向和形狀。
孤狼疲乏的困意終於一掃而光,幹脆脫了累贅的獸皮鞋奔下山去。殘斷的木棍,尖銳的石子將孤狼的雙腳刺出一個接著一個不明顯的血洞,除了蔓延在腳底潮濕的紅和入骨的疼,其實很難發現。然而,就是這一股疼,讓孤狼的精神更加飽滿。
“嗷嗚~嗷嗚~”
是的,真是那群人類紮的棚子,他終於趕上它們了。孤狼聽到前方的狼吼聲,不覺渾身一震,瘋子一樣不要命的朝著那光亮的地方狂奔。孤狼心裏暗暗發誓,父狼,你放心,我一定把活著的狼民都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