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最後一抹陽光被風淡得稀薄了。
我緩緩睜開了迷蒙的雙眼。
“這是哪兒啊?”我掙紮著想坐起身來。
看著眼前的古代場景,我倏得一觸額頭:“劇組是吧。。。”但卻又一細想,“不對啊,最近我好像也沒接拍古裝啊。。。”
我邊納悶邊坐起來穿鞋子,“紅姐!紅姐!。。。”我幹幹的叫了幾聲都無人應答。
完了,我心想,就連整日像我媽一樣盯著我的經紀人紅姐都能不在。。。這兒到底是哪兒啊?!一種說不上來的莫名恐懼就突然就縈繞在了我的心間,我以最快的速度起來穿好鞋子,站起身,正想著要不要從大門逃出去,卻又想起月黑風高的逃出去對自己反更是不利。我便也隻得死了心開始漫身找起手機來,就在這時我才意識到自己竟身穿著古裝,手機神馬的便更是沒影。於是我仔仔細細的又在腦海裏搜尋起來,自己最近真的沒接古裝嗎?三問兩問的,竟也遲疑了起來。
“這到底是什麼破劇組啊,天黑了連個燈都沒有。。。”我一麵打量著四周,一麵自顧自的抱怨著。
在這時門外卻突兀傳來了輕微的呼聲:“小姐,小姐。。。”那女子的呼聲壓得很低,婉約還帶著一種哭腔,從門外生生的打了幾個彎後傳入了我的耳朵。
不一會兒,那聲聲喚我“小姐”的女子便已推門進了來。我在模糊的暮色中打量出她身著的是婢女服飾,辨識出戲中的身份對於長期與戲服打交道的演員我來說自是小菜一碟,我猜她大罷也就是這個劇組的一個小群眾演員,但無論如何,總算是見到個活人了,不過她腫麼叫我小姐?!我現下自是也管不了這麼多了,心想一個小小的群眾演員嘛,我自也不與她客氣.
上來便問她:“你誰啊?”她還未來得及作答,我卻已直直衝她攤開了手,“你手機借我用用。”
那女子的神色略變疑惑了些:“小姐,您在說什麼?”
我心想,還真挺愛演:“手機!手機有嗎?!”
那女子稍稍往後退了步:“小姐?您。。。”
我不耐煩的打斷了她的話:“沒有算了!。。。那你告訴我這是哪兒?”
她一驚:“小姐,這是年府啊,您不認得了嗎?”
我心想你丫演得還真挺走心,但不知為何我的心卻突然微微一沉,不耐煩卻又慌亂的開了口:“你就別扯了,我問你這是什麼劇組,你說你直接告訴我不就完了嗎?!在這兒演什麼演!”
她便更是不解了,卻也不敢明了的衝撞我,直憋得臉透紅,嘴裏隻不停的重複著兩個字:“小姐。。。小姐。。。”
我雖依舊想著她演技實為不錯,但卻也開始在心裏暗暗揣度了起來。
“小姐,您別嚇奴才了!您怎麼失蹤一趟回來便傻了,不,是瘋了,您別嚇奴才了。。。”那女子邊說邊用袖角擦淚,那淚兒卻止不住了似的一個勁巴兒巴兒的往下流,“小姐,您什麼都別說了,奴才今兒就是在老爺房門前跪上一宿也定要求了他老人家找來郎中為您醫治。”說罷轉身就要走。
我趕忙上前拉住她,定了定神低低道:“不必了。”又一細想,“你說得都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奴才實不敢欺瞞主子。”那侍女回答的畢恭畢敬。
“你發誓。”
“奴才發誓。”
我隻淡淡道:“剛才,我隻與你開個玩笑。”額上卻著實密密的出了層冷汗。
是的,我穿越了。
在一番鬧騰之後,我終究還是認清了這個現實。
不過,話說回來,穿越之類的戲碼我還真沒拍過,這也權當是個經驗啦。至於回家神馬的,那個家。。。我還真是一想起來就直直犯惡心。但總之呐,在這兒憑我的表演經驗演一個衣食無憂的富貴人家的大小姐也總比在二十一世紀為了生計不管什麼爛戲都得接,還要裝作虛心的挨觀眾難聽而又永無止境的罵,最終卻也隻能是混個小三線演員要實打實的要強的多。。。
我充滿歉意尷尬的看著那個婢女,將她拉回來,摸索著到石凳上坐定。彼時,天已完全擦黑,我卻也不好意思指使她點些燈來,隻一心想要著將現在的處境趕快弄清。“現在是什麼年份啊?”
“康熙四十五年。”我略略一驚:“噢,那你叫什麼啊?”我微笑著問她。
那婢女又遲疑的看看我:“奴才月兒,是自幼服侍著小姐您長大的啊,您不記得我嗎?”
我心頭驟得一緊,忙道:“記得,當然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