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麻姑姑,本宮有一點想不明白,皇上與皇祖母應當是祖孫情深才對,皇上往日對皇祖母最是孝順的,可這七天來,無論本宮怎麼勸,好話都說盡了,皇上就是不為所動。本宮心裏也是忐忑。皇上夜裏睡不好,白天又不肯歇著,今兒好不容易睡了一會兒。蘇麻姑姑,皇上是您看著長大的,您可得給本宮指條明路啊!”赫舍裏坐在步輦裏,低頭對蘇嘛拉姑說。
蘇嘛拉姑當然明白她的意思,但是人家祖孫鬧別扭,你叫她一個外人怎麼好插嘴?於是也隻能歎氣:“皇上天生龍性要強,這回的事情,他是大受挫折。具體是怎麼回事,恕奴婢不能多言,少時見了太皇太後您就明白了。”
赫舍裏本就沒指望她能給自己透實底兒,求教的話也隻不過是表麵功夫。得了這樣的回應也不惱,隻是輕輕地歎氣,目視遠方。蘇嘛拉姑偷偷抬眼打量她,愈發覺得這孩子比婚前更顯成熟了,自己這樣一番推脫要是換了別人,就是不惱也要掉幾分臉色,可是這孩子隻是歎氣,然後沉默,似乎早料到她會搪塞她一樣。
等步輦到了慈寧門,理應落轎然後走進去,可門上早就有宮人候著,說是太皇太後吩咐,皇後娘娘的轎子可以直接到慈寧宮門口停下。於是原本落下的步輦再度升起來,赫舍裏第一次享受這樣的待遇,心下卻一點都不高興。現在對你越好,說明等會兒進去了,她的態度就越糟糕。
扶著宮人的手,赫舍裏一腳深一腳淺地走到茶室門口。蘇嘛拉姑進去通報,不一會兒又出來扶她進去。她看見太皇太後坐在炕上撥弄著手裏的佛珠,低頭下拜久久得不到上麵的回應,赫舍裏知道自己的報應來了。
因為是在太皇太後麵前,她不能斜著肩膀站著,所以隻能忍著疼試著讓左腳吃重。一時半會兒還沒事。可老太太閉目數念珠的摸樣。莫不是在念經?這要是等她念完,不知道要念到什麼時候。心裏明白臉上無奈,她也隻能低頭等待。努力忽略左腳的刺痛。
養了七天,她都沒試過自己的傷到底恢複得怎麼樣。其實她自己比誰都怕自己變成一個瘸子,這一崴腳,太醫的判斷是傷到了筋骨。在沒有現代西醫的清朝,自己又從來沒嚐試過中藥她的心一直吊著,不斷安慰自己,沒聽說曆史上是仁孝皇後是個瘸子啊!
今天這樣站在地上,感覺疼痛在自己可承受的範圍,她的心定了一半。可邊上蘇嘛拉姑的心卻吊起來了。心說太皇太後這是報仇不隔夜啊,人一叫來就來下馬威啊,這皇後的腳傷是真的,剛才下床連站也站不起來,你要是一直讓她這麼站著,影響恢複怎麼辦?
心慈的蘇麻姑姑一邊緊張地盯著赫舍裏,一邊偷眼瞧著太皇太後的臉色,赫舍裏接觸到她的目光,隻是扯了扯嘴角,輕微搖了搖頭。蘇嘛拉姑見了,也就低頭不再看她。等了好半天,太皇太後才睜眼:“皇後來了?格格,扶她坐下。”蘇嘛拉姑得令,快手快腳走到她身邊,扶著她坐到太皇太後對麵的位置。
“皇帝可好?”太皇太後開門尖山,而且語氣非常冷淡。赫舍裏低頭:“回皇瑪嬤的話,皇上……皇上不太好。”“不太好?那就是你的責任!”太皇太後抬眼:“如今你在坤寧宮養病,他陪著你足不出屋,還為了你揚言要鋸掉宮裏所有的門檻。按理,他應該過得很好才對。怎麼還是不好?”
“皇祖母息怒,皇上為了孫媳婦鋸門檻,孫媳婦深感惶恐,但門檻已經鋸了,臣妾無法阻攔,這幾日行動不便,無法向皇祖母請罪,今天既然皇祖母問了,那孫媳婦就鬥膽以實情相告。皇上自打那日早朝結束回了坤寧宮,一直就心緒不寧,茶飯不思。孫媳婦問了也勸了,但始終無法解開皇上的心結。
皇上裹足坤寧宮,是孫媳婦失職,沒能完成您的囑托,隻是皇上一直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還請皇祖母能想想辦法。隻要皇上能高興了,您怎麼責罰我,孫媳婦都甘願受罰。”
太皇太後麵無表情:“你覺得現在,我還罰得動你嗎?”赫舍裏淺笑了一下:“皇祖母是皇上的親祖母,也就是孫媳婦兒的祖母了,祖母罰晚輩,出發點都是愛惜,這一點,孫媳婦兒懂得的。”(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