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內務府去坤寧宮換床單隻是借口,重要的不是床單,而是床單上的“證物”帝後同房的證物。她們怎麼都沒有想到,新婚之夜,這兩個孩子是蓋著棉被純睡覺。結果是顯而易見的,要看的沒看見,意料之外的狀況卻入了她們的眼。
被單有一半是潮的,而且堪堪的就那一半,明顯是一個人躺的位置,是皇帝躺的位置,沒有異味,排除小皇帝尿床的可能。為什麼床單是濕的呢?奴才們當然不明白。隻能誠實地把這個情況給太皇太後彙報。
於是,太皇太後看見了那條床單,於是,赫舍裏的麻煩來了。本來下午休息片刻之後要去壽皇殿參拜順治皇帝的骨灰,如今,這個事情得往後挪一挪:“來人,把坤寧宮昨日的司帳宮女給我帶來!”不一會兒,司帳宮女來了,恰恰就是原來慈寧宮過去的玲兒。
太皇太後開門見山:“昨日大婚,皇帝和皇後為什麼沒有合房?”玲兒早就知道上麵會有此一問,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曆曆在目,帝後的對話她聽得一清二楚,聽得她隻想撞牆。卻又不敢進去說話。雖然她也是未經事的少女。但作為太皇太後派到坤寧宮的宮女,該懂的她一點也沒少懂。
皇後娘娘都說得那麼直接了,皇上您居然以為睡在這裏就隻是睡覺而已,還很誠實地交代您除了太皇太後沒有和任何異性同床過,皇後娘娘真可憐。玲兒一早就想到,明天內務府的嬤嬤來檢查,皇後娘娘肯定得倒黴,說不定還會有更大的事情發生。可惜皇上太小,這方麵經驗為零,先前給他安排試婚宮女,他被他全部退還了,太皇太後您也沒說什麼,現在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了?
“回太皇太後的話,昨夜皇上他……他沒有和皇後娘娘圓房,皇上隻知道昨夜要留宿坤寧宮,其他的似乎並不清楚。”珍兒冒著生命危險說了實情。
太皇太後卻不買賬:“荒謬!皇後出閣前,難道她的娘家人也沒有教她麼?他們昨晚做了什麼說了什麼,你給我一件不漏一句不差地講一遍!”玲兒就把昨天聽到的看到的全都複述了一遍,聽得太皇太後和蘇嘛拉姑齊齊搖頭。什麼叫做“朕從來沒有和別人睡過一張床,朕不喜歡陌生人親近。””朕想朕不會排斥你。”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她原本以為皇帝不接受試婚宮女是為了給索家姑娘特別的恩寵。想想索尼表忠心的折子,這事兒她就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沒想到皇帝的理由竟然是這個!不對,有問題,一定有問題,即便皇帝不喜歡不喜歡陌生人碰觸,那他睡的半邊床單是濕的又怎麼解釋?昨天晚上是不是還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
當玲兒把今天早上,皇帝渾身是汗疑似發燒,皇後有心試探卻被皇上趕出去的事情和太皇太後坦白了之後,太皇太後覺得事情嚴重了,皇帝的這個病,得治!誰來給他治呢?正想著,隔間裏一個嬤嬤走出來峱出來,在蘇嘛拉姑耳邊低語了幾句,蘇嘛拉姑的臉色立刻精彩了,忙不迭到太皇太後跟前:”啟稟啟稟太皇太後,那件事,有眉目了。”
太皇太後一聽,立刻來了精神,低頭看玲兒:“你還回去,仔細伺候著,該說的話,一句也別漏了。”玲兒躬身退出去,太皇太後這才迫不及待地問:“結果怎麼樣?”“啟稟太皇太後,方才嬤嬤回話,說是皇後的奶娘和丫鬟們無意中說的都一樣,娘娘天葵未至。”
“什麼?她今年十二歲了吧。”“是,娘娘是順治十年十二月二十日生辰,年十二。”“我我記得柔嘉出嫁的時候……:”太皇太後沉吟:“難道是我心急了?可,可那丫頭怎麼看怎麼不像十二歲啊!”“太皇太後,生辰八字豈能有假?隻是如今這個事情……””問問太醫院,看有沒用什麼辦法,再不然,同批秀女中,馬佳氏的年齡最長。”
“太皇太後,依奴婢看,此事不宜操之過急,”蘇嘛拉姑當然能理解自家主人切切的心,但她依然如此勸說。太皇太後橫了她一眼:“不急?我怎麼能不急?格格啊,我都快六十的人了,眼瞅著兒子沒了指望,難道我就不能巴望著孫兒爭氣?可是今天家宴上那丫頭的表現你也看到了,我那時是真心氣啊!我把寶貝孫兒交給她,她就這麼對他,連給他布個菜都那麼遲鈍,你說之前她再慈寧宮是怎麼伺候的,我竟會以為她是個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