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事(三)(2 / 3)

可明明大家討論的不是這件事,所有人當然知道這是天龍門的人,隻是他一直男兒裝束模樣讓人混淆了雌雄。

另一邊,沒有注意到丫環們說的重點,龍翎十分滿意自己的喬裝術,轉念一想,那幾個定是新來的,自己男兒裝扮是莊上人盡皆知的事,她們不認得自己實屬正常,隻是背後嚼舌根這件事她有些不滿。

穿過走廊,她見到有宮人進出正廳,勢頭不小,尤其是走先的公公昂首挺身,拂塵一甩,覺得很有派頭,以後自己上街行俠的時候也要招收幾個小弟給自己爭爭麵子,雖然不是那麼尊貴,怎麼也要氣派一番。

繼續走著廳內的聲音傳出來:“龍翎?我不答應。”龍翎耳尖,一下子聽到了自己的名字,有些好奇,於情於理她聽得屋內氣氛緊張,以為自己這麼進去不太好,而且,她也想知道說了自己什麼。

誠然這是個牆角,又誠然龍天南一次次的告訴:聽人閑話不是大丈夫大英雄的做派,隻有賊頭鼠目的小人才會這麼做,她覺得今天自己竟無恥的做了兩回小人,心裏的小貓一直撓她:聽吧,聽聽說什麼,說的是自己成日女扮男裝扮豬吃老虎到處混的糗事,還是自己成日女扮男裝裝成大尾巴狼鋤強扶弱的英雄事跡。

龍翎把自己盡可能的貼在牆上偷聽,可裏麵的聲音大的並不需要偷著聽,她瞧著花盆裏的芭蕉葉大的正合心意,趁人不注意拔下三兩片,擋在自己身上,讓自己看起來就是盆綠油油的大芭蕉。

一麵一粗啞的男聲傳出來,她一聽就知道是嚴霖楓的爹:“楓兒,皇命大於天,你怎敢違命?”皇命?龍翎想起了前腳走的太監,正要接著想下去,屋裏麵又傳來了年輕男子的聲音,她一聽就知道這是霖楓:“我和龍翎從小一起長大,這是叫我負她?”嚴爹爹發怒了:“這場親事,容不得你胡來!”小嚴不屈不撓:“爹爹也是心裏隻有娘一人,所以才至今不娶吧?”“住口!”老嚴氣得上氣不接下氣啪的一下打了小嚴一巴掌:“不孝子,你娘要是聽見你的話非得活活氣死!你說什麼混賬話,為了你還沒死的爹,你成也得答應,不成也得答應!”“要是娘親還在……”丟下這句話,老嚴被氣得夠嗆:“你住口!”隨後青色身影快步走出了門廳。

看樣子老嚴小嚴在吵架,吵得很是激烈,就連一百米外都能聽見,龍翎突然很不義氣在心裏小高興:她不怕惹到老嚴,不怕他火爆脾氣非把自己的祖墳都刨出來,她開心小嚴心裏是顧忌到她的。

龍翎用扇子大的芭蕉葉擋住自己,小心挪開正廳,她還沒有打算衝進去挨一鼻子灰。他家老嚴的脾氣不是一般的火爆,一點兒不含糊,聽說以前有個別的門派的弟子不懂事得罪了他,他二話不說連著弟子和弟子的頭頭一並教訓了,傷勢慘重,後來又發生了內亂,門派改了掌門卻不是原來弟子的頭頭。頭頭自認門派第一,本沒有對手可言,按理說不該換人才是,可……屋逢連夜雨,哪有不濕的牆,歸根結底,還是那弟子太年少,不諳世事,也怪他誰不好惹,惹了傲劍山莊的二當家。據說隻有對著他夫人時才能見到他溫柔的一麵,現下夫人沒了,二當家的臉上就寫著火藥桶三字,一點就著。

綠綠的蕉葉下,龍翎小心的挪動步子,好容易挪到了門檻中間,擦擦汗,以為沒人瞧見,有些得意,認為自己偽裝的功夫還是不錯的,下次就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龍二爺換地兒藏好的美酒帶出來嚐嚐。龍二爺釀的酒連神仙都要抖一抖,龍翎就是那個神仙。

距上次莊子開年終大會轉眼一年了,雖說馬上又要開會,她性子急,等不了多久,好些天都琢磨著怎麼混進二叔的酒窖,將那幾壇桃花釀挖出來。對她來說這可是大事,所以一直放在心上,好容易想到了這麼個貼心的主意,就算牆後麵是頭憤怒的金毛獅子,她也無所畏懼。

氣頭上的老嚴很是生氣,氣得是自己沒能力結合兒子和兒子的心上人,也氣兒子不理解自己的苦衷,呡口茶,想念亡妻想念的緊,正愁找不到發泄口,幾片大蕉葉引得他側首:“什麼人?!”

龍翎從蕉葉後伸出腦袋,臉上笑眯眯,笑得燦爛:“伯父,是我,翎兒。”這種情況下,她還是知道要乖些好,乖乖的就不會惹事,麵對生氣的人,非少教她一定要對生氣人言聽計從,不然吃虧的是自己。

“翎兒,來,和伯父說說話”,老嚴氣過了頭,一口氣提不上來,撅坐在椅子上,端著的青瓷釉的茶杯不自主的顫抖。在龍翎的內心憋著一股壞笑:那麼文雅的瓷杯被老嚴肥厚的右手一握,很是有傷高雅。麵上仍舊笑得燦爛,每次惹了非少生氣,她衝他這麼一笑,再大的氣都能消,何況她是真心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