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靳婷起床洗漱完畢，正往臉上拍保濕水的時候，桌上的手機響了，來電是個陌生號碼，她以為是卓軒朗許久不見她的回複打電話來了，想也不想按了拒接。可是，沒過一會兒，電話又打進來了，她再一次按了拒接。
卓軒朗卻像是跟她杠上了似的，不停地打進來，靳婷耐心用盡，接通兜頭就吼了一句，“卓軒朗你有完沒完！”
“對不起，靳小姐，我不是故意要打擾您的……”電話那頭的人卻低聲下氣，是一個完全陌生的聲音。
靳婷皺眉，“你是誰？”
“可能您已經不記得我了，可是我們有過一麵之緣哦，就是那次……”靳婷聽得眉頭愈加皺緊，那邊電話卻突然易主了，傳來她熟悉的男聲，“師母在家暈倒了，現在在醫院。”
“師母怎麼會暈倒？”靳婷眼皮一跳，早就忘了先前與林羨之間的過節，趕緊追問，“哪家醫院？……慈利醫院……我馬上過來。”
林羨聽著電話裏傳來的忙音，把手機交給旁邊的助理，助理伸手要接的時候，他才想起這本來就是他的手機，便收回手順手揣進了自己口袋裏。
不管之前發生了什麼事，不接電話都不是個好習慣。
他伸手推開病房的門，師母雙眼輕闔躺在病床上，臉色已經比他趕到她家時，好了許多。
照顧師母的李阿姨看見他進來，連忙站起來讓座，林羨走過去坐下來，蘇晴卻慢慢睜開眼睛，看得出還是比較虛弱，她看著林羨說，“忙的話先回去吧，正事要緊，我這是老毛病了，不礙事的。”
“是啊，林先生，蘇老師這兒有我看著呢。”李阿姨也說。
林羨微微一笑，搖了搖頭，“正好偷個懶休息一下，師母你就不要趕我了。”
蘇晴也笑了，不好再說什麼。
靳婷趕過來的時候，蘇晴剛剛睡著，林羨回頭看見她，舉起一根手指放在唇邊，做了一個噤聲動作。
靳婷氣喘籲籲，下了出租，她幾乎是一路飛奔來的，在走廊上還差點撞倒舉著輸液瓶去廁所的病人，她放輕腳步走到病床邊，看見老師麵容很安詳，顯然是睡著了，才稍稍放下心來。
病房裏除了老師，就隻有她和林羨，於是她用氣音問，“老師為什麼會暈倒？”
林羨看了她一眼，站起身，朝門走去。
不在病人麵前議論病情，這點常識靳婷還是有的，她用腳踢了踢地麵，不情不願地跟在他身後出去。
出了病房，林羨還走了一段距離才停下來，轉身看著麵前停下腳步的人，她的兩頰潮紅，額頭上還有亮晶晶的汗水，他垂了垂眸，才淡淡地說，“師母已經沒事了。”
“為什麼會暈倒？”靳婷看著他的眼睛，一邊在心裏自言自語，她跟他說話並不是代表她原諒他了，而是她關心老師的病情。
“眩暈症。”
靳婷點點頭，老師的眩暈症她是知道的，沒別的事兒就好，她心頭一鬆，又想起剛才在病房沒看見李阿姨，便問，“李阿姨呢？”
“回去給師母收拾衣物去了，醫生說，最好留院察看兩天。”
靳婷再點點頭，忽然就發現她沒什麼話要跟眼前這個人說，於是瞥了他一眼，她轉身要回病房。她走了幾步身後都沒有動靜，不由得放慢腳步。
林羨盯著她的背影，過了一會兒，開口喚住她，“靳婷。”
靳婷停下來，轉身，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瞪著他，“幹嘛？”
林羨仿佛沒有看見她的無禮瞪視，說，“公司還有事，我要先回去了。”
你走你的，我又沒攔你。靳婷腹誹，正要轉身繼續回病房，卻聽到林羨輕輕飄來一句，“你一個人可以嗎？”
靳婷差點被口水嗆住，他他他……這算什麼意思？！
林羨靜靜地看著她，搶在她發怒前，淡淡留下一句，“照片是自己從錢包裏掉出來的。”然後不管她是不是明白自己的話，瀟灑地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靳婷半張著嘴，看著他的背影，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轉角處，才反應過來。
照片是自己從錢包裏掉出來的……難道照片有手有腳嗎！好好解釋會死嗎！不要用這麼婉轉的說法會死嗎！會死嗎會死嗎會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