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風呼呼地刮過,黃沙在地上飛走。一盤淡金色的太陽從荒漠渺遠的地平線上升起。
三千狼軍與一萬二索金營的大軍靜靜守候在炎沙府城牆之外。荒漠好似有一股力量,能夠隱去所有聲息。大軍周圍一切都格外寂靜。營帳內,士兵們開始整裝準備練兵。
野雲掀開營帳簾,天色陰沉。眉頭微皺,深黑的眼仁眺望著遠處天地相交的地方,天際線在逐漸變得模糊。
與此同時另一頭,班達獨自攀上駐紮地不遠處的一座高坡,他用一隻手遮擋刺眼的日光,眯起眼睛努力朝遠處的望,隻見地平線上,地麵的黃沙在向天空中漫延,像墨水浸染一般。這兩年在南境行軍的經驗告訴他,沙塵暴就要襲來了。
風越來越大,浮塵四起。索金兵們都躲進了營帳內避風沙。
“咱們什麼時候進炎沙府?”營帳內,一個士兵問到。
“不知道啊,看樣子今天是不會出發了。”另一個人回答到。
野雲就在一旁聽著他們對話,用一張粗布擦著自己的短刀,默默不語。
“咱們已經在這城門跟前兒停了三日了,也不知道還要駐紮多久。”士兵又自言自語到。
“是啊,為何遲遲不動身?”
又一個人插嘴到:“你想啊,狼軍這麼龐大的一支兵馬要從炎沙府境內穿過,炎沙府的寧王能樂意嗎?”這插嘴的人看上去很瘦,尖嘴猴腮,眼睛裏透著股狡詐勁兒。
“誒,我聽人家說寧王這個人很精明。”士兵追問,想打探更多消息。
“那可不是,都說寧玉生是手握珠算的王,本質上就是生意人一個!”尖嘴猴腮的瘦子說。
無人不知曉這炎沙府富可敵三國。自宮祖王以來數十年沒有經曆過戰亂,沒有人敢侵犯,自己卻也從不攻城略地。自從寧玉生坐上炎沙府主人的位子以來,更是將其父的風格發揚得更甚,不論其他幾國如何紛爭,寧玉生隻靜坐旁觀,安安心心地做自己的生意。不僅府內貴族賺得盆滿缽滿,百姓也紛紛做起生意,富商遍地。
“當初狼軍不就是途徑炎沙府一路抵達南境邊外的嗎?為何現在返回卻不讓進城門了呢?”那幾個索金兵的討論還在繼續。
“那能一樣嗎?來的時候是三千狼軍,回的時候是一萬五千人的部隊。”瘦子說。
周圍幾位士兵聽了都頻頻點頭。
“是啊……也不知道我們還要在這裏守多久。”
“說不準咱們最後隻能繞道小南王府。”
“我說,瘦子,你覺得小南王府的小安王就能同意?”
……
幾個索金兵七嘴八舌地議論個沒完。今日不進行操練,又不讓人出營去,確實也無所事事。
野雲對這場議論不太感興趣,他隱隱覺得事情遠非普通人所能揣測的,而當下他最擔心的是即將到來的沙塵暴和不知所蹤的木一君。
好不容易熬到夜晚來到。大軍的無數營帳內燈光幽亮,不少人已經歇息。野雲在鋪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一股沒有來由的不安感縈繞在他的心頭,於是野雲決定再次前往村落打探消息。
剛走到門口,野雲發現軍營大門已閉,他疑惑地走上前,一個守門的士兵喊住了他:“喂,你幹什麼的?”
野雲回答:“大哥,小弟今夜煩悶,想出軍營,到村落裏去喝些小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