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心惟妙惟肖地學著兩人當時說話的語氣和神態,表情豐富得令人咋舌。可杜蘅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她偏過頭,心裏像是被人不輕不重地擰了一把。酸酸地,讓她忍不住落淚。
連悅心都懂的道理,她怎麼會不懂?她又不是塊木頭,怎麼可能不知道莫羲錚對她的好。可是隔在他們之間的東西實在是太過巨大,讓她無力逾越。
為什麼要如此的執著,為什麼會放不開,為什麼一定認定了他們兩人在一起就不會有好結果?明明別人都已經放手了,自己這樣苦苦的捱著,又能怎樣?明明知道他或許是這世上最後一個這麼豁出自己對她好的人。
這樣的人,一旦錯過了,就不再。
“不冷了,起來吧。看看莫王爺到底給我帶了些什麼好東西。”
有時候翻過心裏的坎,就像翻過一座小山一樣,關鍵時候有人推你一把,也就過去了。
悅心一骨碌地爬起來,把箱子抱過來。白楠木製成的小箱子,外麵包著黑漆寶騰折花,打開箱子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淡金色的紙箋,紙箋上用墨筆工整地寫了幾行字。杜蘅看見那些字跡,倏地一把,將紙拿了起來。
吾家嫁我兮天一方,
遠托異國兮烏孫王。
穹廬為室兮旃為牆,
以肉為食兮酪為漿。
居常土思兮心內傷,
願為黃鵠兮歸故鄉。
王姐的字,隔再多年,她也能認得。
願為黃鵠兮歸故鄉……她現在終於可以回去了吧……
輕輕吸了口氣,杜蘅放下紙箋,繼續看箱子裏的東西。杜若用過的文房四寶,杜若穿過的綾羅綢緞,杜若戴過的環佩珠寶。她的屍身都已不在,想找回這些東西,要費多大的工夫?他隻是為了自己,做了多少努力?
一瞬間,隻想撲到那人懷裏,狠狠地,狠狠地擁抱他,縱使他做過任何對不起她的事情,她都不在意了。有種感情,比恨更強烈,它們埋在她的心中,迎著風雪也要破土而出。
(作為一枚言而有信D作者,倫家很傲驕~~近期大概有各種肉吃,各位請自帶盤子。詩不是我寫的,是史上真正的烏孫公主劉細君寫的,有興趣請度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