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下的雷蕭衝回營地,傳令任何人不得打攪,立即盤膝坐下衝擊一元境界。
腹部的金燦燦通體流轉白的發亮的光暈,一縷縷向金光頂部竄去,形成一股股焰火般的形狀,似乎隨時都要燃燒起來,耀眼無比。靈氣不停向內湧去,湧入之後就變為白焰升騰而起,無休無止,生生不息。
人燈即將點燃,一元境的那一層屏障即將被徹底打破。
盤膝修煉的雷蕭拚命進行衝擊,明明已經清晰感受到人燈將要點燃,可總是還差那麼一點。就是差的這麼一點讓他焦灼的徘徊在修仙之外,不管怎樣努力都無濟於事。
此時已經不是靈氣的問題了,而是差一個玄之又玄、微妙不堪言的臨界點。隻有打破這個臨界點方能燃仙燈,進入一元境。
遠處攻城的呐吼聲一波接著一波傳來,副將洪朝武指揮三軍持續不斷的向大宛城發動攻城戰。此時已經是第六次強攻,卻依舊沒有拿下大宛城。
城樓下遍地都是屍體,黑壓壓一片,幾乎沒有腳踩的空地。想要衝到城牆下,必須踏著戰友的屍體前進。六次攻城戰死傷數萬士兵,將士們早已疲憊不堪。
但攻城戰還必須繼續,除非城破。
匈奴軍已經難以阻擋,大燕將士也已疲困無比,此時一旦停下來便會陷入後繼無力的狀態。己方休整,匈奴軍也會換來休整,補充箭支與滾石之類守城器具,介時再重新攻城損傷會更大,隻能一鼓作氣攻占到底,城破方休。
“轟!轟!轟!……”
撞木車撞擊城門的聲音不斷響起,震得大地都在顫抖。鋼鐵所築的城門巍峨不動,但土石的城樓卻在一次又一次的撞擊下裂開一道道縫隙。
撞木車周邊堆滿了屍體,車輪已經變成暗黑色,陷在黑紅的血水裏,上麵沾滿了碎肉。前一波士兵倒下,後麵的立即衝上推動撞木車繼續撞擊城門,在滿是死屍與鮮血的城門下,所有人都徹底殺紅了呀,隻等城門轟塌,將大宛城徹底踏平。
城樓的滾石、沸油幾乎告罄,箭簇也已不足,死守的匈奴軍已然到了最後關頭。二十萬大軍壓境之下,大宛城根本就無法守住,但這些匈奴軍依舊在做最後努力。因為大宛城一破,便直接危及到都城,是以不顧一切死守大宛城。
艱難的進攻下,第六波攻城告一段落,大燕朝再次扔下數千具屍鳴金收鼓,準備發動第七次攻城戰。
此時已經黃昏時分,天上的陰霾越發沉重,天地間透著一絲暖意,似要下起秋末冬初的第一場大雪。
“將軍何在?”洪朝武大聲詢問耿彪。
“將軍不準任何人打擾。”耿彪遲疑一下低聲說道:“怕是夫人快不行了……”
洪朝武一把將頭盔取下,抹了一把滿是塵土硝煙的麵頰,卻也無可奈何。將軍重情重義全軍有目共睹,但此當急階段卻把指揮權扔給自己回到營帳。夫人垂危,唉,將軍也是極苦呀。
“耿將軍,你速去請將軍前來。匈奴軍已然支撐不住,有將軍在定可在下次攻城中破城而入。你也知道,三軍將士死傷慘重,已是疲憊不堪,唯將軍可調動軍心一鼓作氣攻下大宛城。”
耿彪麵露苦澀,搖搖頭道:“洪將軍,難道你還不了解將軍麼?此時若打攪了將軍怕是……唉……三軍已疲憊不堪,那便暫停攻城,等將軍自行走出吧。”
洪朝武遙望黃昏下黑壓壓的大宛城,重重歎了口氣,卻還打算再次強攻大宛城。兵法道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如今弓在弦上不得不發,哪怕將軍不在也要繼續強攻。
“耿將軍,依我之見繼續攻城。”洪朝武堅定的說道:“夫人重疾在身,將軍情深意重本是不錯,但戰場之上應以戰事為重,此乃將軍瀆職。”
“將軍瀆職便又如何,難道你還想軍法處置將軍不成?”耿彪大怒,指著洪朝武的鼻子罵道:“我道你洪朝武也是一耿直之人,也不想想當日誰將你從冒頓狼牙棒下救起,你也不想想若非將軍神勇,怎能連收失地攻入西域重設都護府開疆辟土?你竟給將軍安上瀆職之罪,便是當今皇上也不敢如此吧!”
“將軍瀆職便是瀆職,這是事實!”洪朝武盯著耿彪沉聲道:“你該知將軍之威在三軍如何,此等做法勢必影響三軍。但將軍神勇非尋常人等所能左右,你我乃將軍之人,若連大宛城都拿不下來,又怎配跟隨將軍左右?你可有膽與我共登大宛城,與匈奴戰個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