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破廟(3 / 3)

次日去了林府,林夫人親自出來迎接,她也是初次見到芷蘭,同為女人,也不免驚詫:這等出塵之姿,若不是親眼所見,想也想不出來還有這等容貌。林夫人一看就是北方婦人的長相,雖不夠清秀,卻笑容爽朗親切,大氣雍容。她抓起芷蘭的手,迎進府內。林夫人的千金林月娥已候在堂中,她倒長的俏麗,雖不及芷蘭,可是和林夫人一樣讓人覺得親近喜歡。丫鬟如畫也一同入府,立即和月娥的婢女粘到一塊去了。

林府甚大,幾進幾出的院子,裏麵遍植花草樹木,雅致的頗有江南林園的風韻。

午宴林老爺並沒有出席,隻是林夫人和府中女眷陪著,席間多殷勤,讓芷蘭很是感激,北方人果然好客。飯後一群人遊園,有一處靠近林小姐閨閣的涼亭,還有美人靠,應是林小姐平日休憩的場所。林小姐極喜歡芷蘭,一見如故,又活潑多話,芷蘭被她這一鬧,還真寬心不少,不覺展顏。林小姐看她一笑,也引得沉醉,這個喬家大小姐非得讓世間的女子嫉妒死不可。

晚宴又很是豐盛,還喝了一些桂花釀,在林夫人看來幾乎就是甜水,可是芷蘭已經有些微醺了,她不勝酒力。

她先行回到房中,與林小姐的房間相鄰,布置的很是精致,用品均是新備,主人家的確用了心。林小姐並未回房,她和府中一眾女眷,酒後非要鬧一鬧,林夫人也由著她。芷蘭看了好不羨慕,自己幼年喪母,哪有過這等母女親情,舅母寵她,從不曾責備過她,有求也必應,二娘也順著她,可是都顯的有點客氣,哪像林夫人,一半嗔怪,一般縱溺著女兒。

如畫好似心還留在外麵,想去看個熱鬧,芷蘭也想一個人呆會,就打發她到前廳去玩,如畫一邊謝著小姐,一邊飛也似的跑了過去。

芷蘭開了窗,見外麵有朦朧月色,忍不住來到園中。雖已三月,但北方的夜晚還是很涼。她的愁緒又飄了過來,那晚與他相遇的場景曆曆在目。那個人還好嗎?也許都忘了她吧。今生恐怕都難以再見了。她不久就會和何府的公子定親,所有的一切都將像飄渺的春夢,不著一絲痕跡的消逝。除了自己的心痛,什麼都沒留下。眼淚又要流了下來,她用力屏住,就算四下無人,她也不想失態。

為什麼總有一絲熟悉的氣息在她身後,就像那晚一樣,難道自己已經到了癔症的地步?那種感覺還越來越近,她終於忍不住轉過身。月影下站立一人,雖隻見輪廓,但,是他。芷蘭幾乎都喘不過氣來,難道她的眼睛也開始花了?葉天澤慢慢到她跟前,這傻丫頭,再咬著唇,這唇就該破了。他伸手將她擁入懷中。芷蘭在他溫暖的懷抱中才相信一切是真的,她不再矜持,任他緊緊的摟在懷中。如果父親沒有說要給她定親,她可能不會這麼失態,但父親自從說要給她定親,她才明白心中已放不下那一人,她渴望再見到他。葉天澤何嚐不是,他無法想象她被什麼何公子娶去,每一想到此處,內心就會嫉妒的發狂。

林府的人都是他的手下,外人不知而已。葉家在這裏並不是隻靠拚殺,他還有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芷蘭汲著他的溫暖,眼淚如泉湧一般。葉天澤穿的並不多,習武之人穿薄衫即可禦寒,所以芷蘭的淚已經浸濕了他的衣衫。他看著她的舉動,一切都已明了,她也在同樣的每日思念他,她在他的懷中,好像釋放著所有的委屈、不安,讓他憐惜到心疼。他扶起她的臉,拭去眼淚,北方天寒,眼淚掛在臉上,會凍傷肌膚。芷蘭羞怯,不敢看向他的眼。葉天澤又歎息著把他擁在懷中。

許久芷蘭才說:“父親要將我嫁與他人,恐怕以後再不能相見了”。話音一落,人已哽咽。葉天澤貼著她的耳邊說:“不會,我會娶你”。芷蘭的眼淚又要流出來了,不管他能不能做到,此刻有他在身旁,她覺得如此幸福。他的手輕輕撫著她的長發,光滑如絲,散發著淡淡的幽香。“明天我派人接你出府,你隻需按林夫人安排即可”。芷蘭不解的抬眼看他,他和林夫人是什麼關係,他怎麼知道她在這?她想問,又覺得他想說時自會說。那剛剛哭過的眼睛,還藏著些晶亮,看向他,可憐至極,葉天澤的唇吻在她的眸上,他這一生都無法棄他而去了。

在夜色下呆的久了,她的身上也有些涼了,他怕她著涼,將披風展開,把她裹在懷中,她的氣息如此撩人,葉天澤不能自製的吻住他的櫻唇,那是屬於他的甜蜜。芷蘭在他的氣息中完全沉淪,如果是地獄,她也會跟他一起去。

許久,葉天澤不舍的將芷蘭拉開,如畫就要回來了。他的指背輕輕劃過她的臉頰。他將她送回房中,她注視他離開,他忽如一隻展翅的鷹隼,瞬間躍過高牆,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