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除了這點憑仗外,他還有一點靠得住不會丟臉的是謝先生跟他還有過一點香火情,有次
路過他鏢局所在的那個縣城時,曾經接受過他的款待,作了一天的客。
因此陳卓英覺得這正是要表現一下他交情的時候,謝先生卻已先看見他了,而且不等他
開口,就先招呼:‘卓英兄,失迎,失迎。’謝先生笑著說:‘大駕光臨,也不先通知兄
弟一聲,實在是太抱歉了。’
當著這麼多的人,如此親切的招呼,使得陳卓英感動得幾乎流下了眼淚,謝先生這樣子
親密的對待他,使得他在人群中的地位突然增高了起來。
他已經決定,以後就是謝先生要他去死,他也會毫不猶豫的立刻去死的。
——江湖中人的一腔熱血,隻賣與識家。
所以當陳卓英張口結舌,激動得不知如何回答的時候,謝先生又笑著說:‘卓英兄如果
是來看敝上與白天羽決鬥,恐怕就要失望了,這一仗也許打不起來。’
‘為什麼?’
‘因為白公子已經和我家小姐交上了朋友,談笑正歡。’
‘那麼關於決鬥之事呢?’
‘不知道,他們沒談起。’謝先生笑笑:‘不過白公子如果真的跟我們小姐成了好友,
總不好意思再找她的老太爺去比劍吧?’
謝先生的說明雖然並沒有告訴什麼,對白天羽和謝曉峰的決鬥也隻發表了他自己個人的
猜測。
猜測當然不能算是答案,但是謝先生的猜測卻已經等於是答案了,因為謝先生是神劍山
莊的總管。
因為謝先生在江湖上具有一言九鼎的力量,如果沒有相當的把握,即使是揣測之詞,也
不會輕易出口的。
因此,這幾乎已經是答案了。
一聽到謝先生的話,人群中響起了一片歎息,似乎是惋惜、又似乎是高興。
他們雖是千裏迢迢跑來趕這場熱鬧的,但似乎也並不希望看見這一戰的結果,無論是誰
勝誰敗。
謝曉峰是大家心目中的神,一個至高無上的劍手,一種榮譽的象征。
自然沒有人希望心中的神倒了下來。
白天羽是一些人心中的偶像,尤其是年輕人與女人的心中,他那突然而崛起的光芒,他
那充滿了浪漫情調的做事方法,他那種突破傳統的,對那些老一代成名的宗師之挑戰與
傲視,在年輕一代的心中掀起了衝擊的共鳴。
因此,他們也不願意白天羽被打倒。
這個答案雖然不夠刺激,卻是皆大歡喜,使得每一個人都滿意的離去。
一根細竹竿綁著一把油紙傘,插在沙灘上,擋住了那微微細雨。
彈三弦的老人依舊麵對大海彈著三弦。
古老、低沉、哀怨的弦聲,從老人的手指間流了出來。
細雨淋不到老人,卻打濕了站在老人身旁的纖細女子。
她仍然用那柔柔的眼神看著老人,靜聽他那淒涼的三弦聲。
一曲罷了,老人才停止手指的撥動,但仍凝視著藍藍的大海。
‘五大門派又重聚在一起了嗎?’老人忽然開口問。
‘是的。’女子輕聲回答:‘為了白天羽的劍上那句話。’
‘小樓一夜聽春雨。’老人緩緩的念著。
‘依你看,白天羽是否能勝了謝曉峰?’
‘不能。’老人淡淡的說:‘謝曉峰神劍譽滿天下,又豈是偶然的?近年來又深居簡出
,養氣修性,他的劍已經到了無跡可尋的境界,相信燕十三再使出那一劍,也奈何不了他了
。’
‘那麼這一戰,白天羽是輸定了?’
‘未必。’
‘哦?’
‘白天羽和謝曉峰都是不世出的奇人,他們的所作所為,又豈是平常人所能預料得到的
?’老人說:‘不過他們兩人勝與敗,對我們的計劃都沒有什麼影響。’
‘任飄餞沒有跟去。’女子說:‘他還留在濟南城裏。’
‘這正是我希望的。’老人冷笑:‘這場戲如果沒他在場,還真無法演下去。’
‘為什麼?’
老人笑了笑:‘這其中的奧妙,並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解釋得清的,等日後你就會明白了
。’
老人終於回頭看著她:‘你也得回去,這個計劃中當然也少不了你的。’
‘是。’
三弦又響,老人又沉醉在那淒豔、哀愁的世界裏,纖細女子又用那柔柔的眼光看了老人
一眼,然後才無可奈何的回身離去。
‘白公子已經和我們家小姐成了好朋友。’
這是謝掌櫃向大家宣布的事實,似乎是無人否認的事實,五大門派的長老雖然在白天羽
那兒受了一番奚落,但也沒有否認這個事實。
他們親眼看著謝小玉拉著白天羽的手進入山莊,兩個人之間似乎已很親密。
實際的情形呢?
恐怕沒有大家所想的那麼簡單。
謝小玉是個很美、很美的女孩子,男人在她一笑之下,似乎就很難拒絕她提出的任何要
求了。
如果是跟她手拉著手,並肩而行,哪怕前麵是一個火山口,男人們也會不皺一下眉頭的
跳下去。
白天羽呢?他是不是也無法拒絕她的要求,是不是也不皺一下眉頭的跳下去?
當侍者送上了酒菜,兩個人淺飲了三杯之後,謝小玉的眼波如醉,漸漸散發出她女性的
魅力時,白天羽反而感到意興索然了。
謝小玉揮了揮手,搖退了侍兒,為他斟上第四盅酒,然後把身子半倚在他的胸前,銀鈴
般笑著說:‘來,我們再喝一杯。’
在以前,哪怕是一杯毒藥,也沒有人會拒絕的,可是白天羽卻冷冷的推開了她的身子,
也冷冷的推開了那杯酒。
‘三杯是禮數。’白天羽淡淡的說:‘第四杯就太多了。’
謝小玉微微一怔。這是她第一次被人從身邊推開的,而且是被一個男人。
她來到神劍山莊之後,不知有多少青年俠客武士在神劍山莊作客,為了她色授魂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