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伶頭疼了起來,今天她應該先翻下黃曆再出門的,屈身行禮道:“王妃娘娘萬福金安。”
趙歸錦卻不說話,隻死死的盯著幻伶已好了大半的臉看,她怎能不恨,王爺一向最討厭她們出入和儀殿,但他卻允許這個女人住在裏麵,出個門還專門把玉笛留下來護著她,就算他沒把她收房,可她與她的待遇憑什麼這麼天囊之別。正想著,眼裏便露出一抹凶光。
這抹凶光嚇得幻伶一顫,不自覺後退一步,玉笛見狀,連忙上前擋在幻伶身前道:“娘娘,請自重。”
趙歸錦怒道:“本宮要做什麼還要你這狗奴才在一旁指手畫腳?滾一邊去,別以為王爺器重你,你就可以在府裏無所欲為,他還舍不得丟掉本宮父親這顆大樹呢。”
玉笛一陣氣結,正要發作,卻見幻伶輕輕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冷靜,他才忍了下來,道:“娘娘請注重舉止,娘娘既然如此明白您存在的意義,又何必再這樣糾結呢?”
一番話毫無預警的刺在了趙歸錦的心裏,是的,盡管她那麼愛他,盡管她為他付出了這輩子最美好的年華,可是,在他的眼裏,她不過是他用來拉攏她父親的棋子!
一旁的吳初寒突然勸道:“娘娘,幻伶既然是王爺親自帶回來的,想必是很得王爺喜歡的,您又何必和她過不去?豈不會和王爺有了嫌隙?”
一番話聽在趙歸錦的耳裏,無疑是嘲弄她得不到王爺的寵愛。於是她指著吳初寒便罵道:“這裏哪有你這賤人說話的份?陳國已向我朝俯首稱臣,而你不過一個美人生的公主,身份卑賤至此,還敢在本宮麵前說三道四?”
一席話完全沒給吳初寒留一點臉麵,吳初寒的藏在衣袖裏的手鬆了又緊,緊了又鬆,還是沒說一句話,隻嚶嚶的哭了起來,梨花帶雨,好不惹人憐愛。
玉笛卻是一陣反胃,拉著幻伶便離開了那是非之地。
幻伶心中已有了一番計量,吳初寒此次前來,定是以為她是秦王的新寵,所以想與她套近乎,而趙歸錦一向看不起吳初寒,當然了,更看不起幻伶,所以便發起了脾氣,而吳初寒那一番“勸諫”卻讓幻伶深感懷疑,她向來謹慎細心,她的直覺告訴她,這個吳初寒沒那麼簡單。
玉笛帶著幻伶來到清淨處,才停下腳步,怕幻伶心有餘悸,便對幻伶道:“在秦王府,這樣的戲碼總會看幾出的,看見她們了繞路走便好了。”
幻伶這才勉強笑了笑,道:“好。”
紫棲殿,君玉冉剛剛午睡起來,沐煙寒芙便上前伺候君玉冉更衣,君玉冉怏怏的道:“沒了伶兒,總覺得不習慣。”
沐煙怕他又傷感起來,連忙打趣道:“爺是怕下次再鬧脾氣不吃東西,沒人拿新奇的東西哄你開心,你便一直要餓肚子了。”
君玉冉一板一眼道:“我答應了伶兒不會再鬧脾氣便一定不會了。”
沐煙寒芙便一起笑了起來:“是了是了,爺一定不會再鬧脾氣了。”
“咦,瑤兒呢?”君玉冉突然疑惑道。
“瑤姐姐去內務府拿爺後日行冠禮的衣服去了,聽說是皇上特意命江南織造用難得的的織錦做的呢,”寒芙給君玉冉遞上一杯茶水漱口。
“她可記清楚宮裏的路了?前幾天去趟南書房不還迷路了麼?怎麼讓她去?”
沐煙笑道:“我也這樣說來著,還說就讓我去拿,誰知她小嘴一噘便氣道:‘誰說我不認路了,我今天偏要去。’”說著還模仿起了落瑤的樣子,惹得眾人一陣大笑。
“煙兒你也真是的,怎麼就隨她了呢,若這次她迷了路回不來了怎麼好?”君玉冉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小腦袋有多迷糊。”
沐煙笑道:“爺你放心吧,還有個小太監跟著呢,丟不了。”
落瑤還真丟了,在回來的路上,那小太監突然有別的事被支走了,那小太監臨走時不放心落瑤還特特給落瑤仔細說了一遍路,可落瑤在路上看見一條小徑上的花開的格外漂亮,便情不自禁的沿著小徑走了下去,越深入,花越多,可把落瑤高興壞了,可當回過神來時,卻已忘了回去的路了。
落瑤在這萬花叢中,繞了半天也沒繞出個名堂來,頓時覺得氣餒,站在原地不想動了,撅著嘴後悔起來,大大的眸子裏滿是委屈,心想:怎麼辦呢?看這地方似乎也沒什麼宮女太監什麼的,她怎麼出去呢?眼看著已是近黃昏的時候,心裏怕起來,若到了晚上還出不去,她豈不是要在這過一夜?想到這裏,落瑤打了個寒戰。
這園子正是皇上時常來散步的地方放鬆心情的地方,閑雜人等不得進入,所以園子裏才沒人,而看守園子的人剛好走開了一會兒,落瑤便鬼斧神差的進去了。
今日皇上正好踱步至此,身邊無一人隨行,連高公公都守在園外。踩著鵝卵石鋪的小徑,兩邊花叢錦簇,發出陣陣清香,讓皇上無比舒心,當他走過一個轉角後,便看見不遠處一個身著鵝黃色宮服的宮女正側對著她,膚若凝脂,眉若彎月,粉嫩的小嘴撅著,有一種說不出的嫵媚,可那忽閃忽閃的大眼睛裏分明是一汪清澈見底的清潭,透露出純潔無害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