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婆婆是疼惜她的,可僅是礙於她剛剛喪夫,知道她內心深處無比痛苦,才有的疼惜,時日一長,未必還會繼續疼惜下去,畢竟,她隻是個外姓的媳婦,白寅才是她唯一的兒子。
米露篤定白夫人最終還是會依從白寅,接受古畫的,隻不過是時間長短的問題,這甚至不是個大問題,隻要古畫守得住。
“娘,到了。”
人,已經到了明樓之前,米露吩咐底下的人進去知會一聲。
“何必。”白夫人沉著臉道。
米露打圓場,“娘,這終歸是二叔的院子,古畫是住在裏頭,咱們要進去也是無可厚非,但要是讓二叔知道了,終歸是會有些不快的,露兒是擔心二叔回來,到時古畫這丫頭再在二叔耳根子邊上添點油,加點醋的,傷了娘和二叔之間的母子親情,那可得不償失。”
這番話,剛好落在白夫人的心頭上。
白夫人別的是不擔心,唯一擔心的便是與兒子的感情,這一兩年來,他們母子之間的感情的確是受到了頗大的傷害,早就不像以前那樣的貼心。
這一切,全都是古畫弄來的。
白夫人暫且隱忍著。
丫環知會了一聲,出來後,米露便攙扶著白夫人進了明樓,明樓的一切建築都與白秀山莊的明樓是無二致的,說起來,在住這一方麵,白寅是個相當戀舊的人。
甚至在他小的時候,還認床,初到一個陌生之地,不是同一張床,他能一個晚上睜著眼睡不著覺。
要是在陌生之地多停留幾日,他能一連幾日都睡不著,天天頂著兩隻熊貓眼,正因為如此,白冠傑才決定將白秀山莊打造的與遠威侯府一樣,別的東西無法同步,至少,在住的院子是要一模一樣的,否則,白寅適應不了。
現在長大了,成年之後的確懂事不少,或許也慢慢適應了,出門在外,解決江湖事,都要停留好些日子,有時一天就要換幾個地方,住不同的人家和客棧,他並沒有任何的不適感。
沒有人知道他是已經完全適應了,還是裝出來的。
畢竟,男人嘛,要是萬一讓人知道他這麼大了還認床,麵子上有些過不去。
白夫人等人一進了明樓,古畫已經帶著明樓的一幹人等接著,見人進來,紛紛向白夫人和米露行禮。
古畫一欠身,行了個禮,“古畫給夫人請安,大少夫人請安。”她可沒忘記之前白夫人所說的話,她隻是個通房,在遠威侯府的地位,可是極其的低下。
一眾丫環也行禮。
先給夫人行禮,再給大少夫人行禮。
“夫人,大少夫人這位請,古畫已經備好了茶水點心。”她朝一旁招呼,不遠處的石桌上的確擺滿了時令的水果和剛出爐的點心,還有熱燙的茶水。
白夫人暫時隱忍,跟著她一同到石桌前坐下,這桌子,共有四個座,四方石凳,卻隻擺了兩個杯子,一個杯子是給白夫人的,一個杯子是給米露的,古畫並沒有給自己準備一個。
既然白夫人認為她配不上他們遠威侯府,她也不想往上湊去。
玄兒交給葉子,留在屋內沒有出來。
這一老一少的可是極想著玄兒的,她可不想再把玄兒抱上來往上湊,玄兒是她的兒子,與其他人不相幹。
兩人坐定,古畫也站定了,也不需要等她們喝過茶,品過點之後再開口,想來,她們也不是專門來明樓喝茶的。
她直接開口道,“不知夫人與大少夫人來明樓所為何事。”
“怎麼?”一聽這話,白夫人就不樂意了,“這兒可寅兒的院子,身為娘親來他的院子裏轉轉也需要經你的過問。”
“那倒不是。”古畫搖頭,“夫人誤會了,”她沒有那麼多閑功夫管到這上頭上,“古畫是想著,二爺這段時間也不在明樓,如果夫人是要找二爺,也未來得早了些,不如等二爺回了府,直接讓二爺上雪月閣請安。”除了一幫子丫環仆人的,明樓有什麼好看的。
聞此言,米露微微一笑。
才一言就開始不合了,看來,婆婆對古畫真是打從心底裏的厭惡了。
“古畫,夫人這是想二爺了,也想瞧瞧玄兒,你如此說話,未免太見外了,這兒是遠威侯府,夫人想上哪兒,何時去,都不是任何人可以過問的。”沒個眼力勁就想在侯府裏生存,如果不是白寅護著,這種人在侯府裏也過不了幾天。
將來白寅終歸會迎娶正妻,或許不僅僅有正室,還會有其他的妾室,到時候,古畫的處境就為難了。
對啊!
為什麼不讓白寅娶正妻,納妾室呢,終歸是有辦法的,如此一來,古畫才會知道自己的地位沒有那麼牢固,自己在遠威侯府到底是個什麼位置。
才能看清楚自己的局麵。
“大少夫人說得沒錯。”古畫也學著她,說話慢慢悠悠的,“這兒是明樓,是遠威侯府,夫人想上哪兒就上哪,想上這兒來,當然隨時可以來,古畫並沒有說什麼,隻想問問夫人來此所為何事,如果是單純的來明樓坐一坐,喝點茶水吃點點心,古畫好讓下人準備,若有其他事,也好提早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