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畫起身,白寅此時不會現身顧她,就算現了身,也不便與白夫人鬧翻了天。
她朝著白夫人處施了個禮,回身,麵對站滿了園子的眾人,“今天,夫人宣布是有關於我的事,既然是與古畫有關的,那麼,古畫還有一件事要與大家說個清楚明白——。”她的話,微微一頓。
下麵立刻又湧起另一波議論,這是怎麼回事?她還有什麼事需要講個明白的。
夫人不是已經宣布得很清楚了嗎?她現在反抗也是沒有用的。
“你想說什麼?”米露直問。
“我要說得話很簡單,今時今日,我不是遠威侯府的仆人,一來,古畫並沒有賣身進遠威侯府,二來,古畫也沒想進威侯府當個丫頭。”
她的賣身契,早就不在白家手上,她是個自由人,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會留在遠威侯府,為的是白寅。
若有一日,白寅對她已經沒有任何的吸引人,她絕對會毫不留情的一走了之,也不需要白家人出麵趕人。
“縱使如此,你要繼續留在遠威侯府,總得有個身份吧。”米露再問。
“身份當然是有的,我不當他的丫頭,隻當他的通房,除了他之外,其他人誰都沒有資格指使我做任何事。”她不是誰都能夠指使得了的,“就算是夫人開口也是一樣,除非,二爺是要我離他而去。”
那怎麼可能!
眾人心中馬上浮現這幾個字,如果二爺真的任由她離開,這一次她離家出去就不會到處去找她了,二爺那是絕對舍不得她走的,且,她一走,就把玄兒少爺給帶走了,這怎麼成。
甩一甩衣袖,古畫決定不再繼續聽下去,今兒個集會的主題,她已經非常清楚,接下來就算對她有再多的批叛她也不打算聽下去,與她有關又如何。
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她寧願回明樓陪著玄兒玩鬧去。
……
白寅回府,府裏發生的事石家兄弟早就向他稟明過,他並不好指責母親什麼,也不認為古畫的做法是錯誤的,她這樣做相當的聰明,往後在府裏的地位也是超然的。
她依俯於他。
除了他之外,就算是爹和娘也不好再對她有過多的言語。
她甚至沒有求求哀求著娘必須同意讓他娶她,以正她的名,讓她成為他身邊唯一的女人。
他並不是太在意這些虛名,若是她要,他會給她。
現在,他知道她並不是那麼稀罕,若有,她受著,若是沒有她也不強求,通房啊!這個身份並沒有什麼不好的,通房也是他的人,也隻為他所有,與旁人不相幹,生下的兒子也是他的。
如此,就夠了。
他回到明樓,古畫一切正常,神情之間並無半點異樣,她甚至沒有急匆匆的向他告狀。
“玄兒在做什麼?”他湊上前去。
此時,古畫和玄兒正在明樓左側一個兩人高的樹底下蹲著,連他走到他們身後都不曾覺察,白寅索性就自己開口問了,否則,還不知道這對母子還要忽視他到什麼時候。
玄兒一抬頭,甜甜一笑,伸出可愛的小小食指,指著前方不遠處正在努力用功搬運著食物的螞蟻,“爹爹,好多蟲蟲,看蟲蟲。”玄兒興奮得到。
白寅一瞧,地上果真有一窩的螞蟻,玄兒對他笑得甜甜的,古畫對他也同樣是笑咪咪的,“是啊,二爺回來了,我和玄兒正在看螞蟻搬家呢,可有趣了,二爺要不要一起看。”
“好啊,”他從善如流,於是乎,一家三口就這樣蹲在樹底下,看了半個時辰的螞蟻搬家,直到白清玄有些累困了,小小手揉了揉自個兒的眼,慢慢的依偎進了古畫的懷抱,用稚嫩而又庸懶的語氣說道,“娘娘,玄兒睡睡。”
“好,玄兒想睡就閉上眼,娘抱你回屋。”
“嗯。”應了一聲,白清玄乖巧的趴在古畫的肩上,古畫正要起身,白寅早先一步將白清玄接到他的懷裏,“我來抱,”他輕語,古畫沒有拒絕,任由他抱著玄兒入了屋。
將玄兒安頓妥當,見她要走,白寅拉住她的手。
“做什麼?”她問。
“我們談談。”他說。
“好啊,談吧,不過別在這裏,會吵醒玄兒。”
“好。”
兩人出去,繼續回去蹲在剛才那顆樹底下看螞蟻。
眼裏看著小小的蟲兒,可心思卻越飄越遠。
“今天府裏發生的事,我已經知道了,如果你不願意繼續留在府裏,遠威侯府在城郊尚有一處別院。”白寅說道,自古婆媳關係都是個難解的題,一旦當婆婆的瞧媳婦不順眼,後果就更加難測。
他並不想古畫繼續留在遠威侯府裏受委屈,也不想他娘天天看到畫兒心裏添堵,讓兩人遠離,算是一個好的對策。
遠香近臭的說法不是沒有道理的。
“你呢,如果我和玄兒去了別院,你會跟我們一同去別院嗎?”古畫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