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突變(2 / 2)

就像是一個被人搶走糖哭鬧不停的孩子,阿受跌跌撞撞的向著祠堂的方向走去,他希望看見那個熟悉的背影,記憶之中,他的背影就像是一座大山,穩穩地矗立在哪兒,似乎有他的存在,便能撐起一片天。可是,他又不想看到那個熟悉的背影,諾大的世界第一次讓他感受到這麼無助,淒涼。

該來的總會到來,在轉角之後,秦傲天挺拔的身軀背對著阿受再度呈現出來,他麵向祠堂,跪在那裏,身軀依舊挺拔,脊梁亦沒有絲毫的彎曲,就像名字之中,昂起的頭顱傲然於天地,當阿受看見那個熟悉的背影時,雙膝不由自主的彎曲了下去,這一刻,他的心漸漸安靜了下來,他跪著,口中輕輕地對著秦傲天說道:“父親,孩兒回來了。”

祠堂之中的那個身影沒有一絲的晃動,阿受一邊向前跪走,一邊繼續輕輕喚著:“父親,孩兒回來了,您回頭看一看啊。”

風輕輕地吹著,風幹了汗水,涼了心扉。

隨著慢慢的前進,阿受的聲音不由得顫抖起來,聲音也變得嗚咽,在經過內心的不斷掙紮,阿受終於鼓起勇氣,伸出手,去觸碰那個背影,觸手,冰涼;內心,亦傷。

當他轉過臉直視那個身影的時候,眼眸之中,恨意萌生,原來,秦傲天眼角齜裂,流出鮮血,但眼神之中夾雜著複雜的信息,有麵對祖先的愧疚,有生命消逝的不甘,更有內心的不屈,真正致命的傷口是胸膛之上插著一把匕首,插進了秦傲天的胸膛,也刺痛了阿受的胸膛。

阿受沒有任淚水滑落,他沒有再打擾父親,他知道,父親太累了,是時候好好的休息了,他伸出手輕輕地合上秦傲天的眼睛。

阿顏遠沒有想象之中的堅強,看著從小對她幾乎溺愛的秦伯伯奉獻了自己的一生,卻落得如此下場,淚水湧出,滑落,今天的這一切就像是一場噩夢,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承受多少,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待自己,她也跪倒在秦傲天的身旁,牽起他僵硬的手臂放在自己的臉頰,似乎想要溫暖那個永遠沉睡的人兒。

看著秦傲天緊緊握住的拳頭,阿受像是突然感受到了什麼,用盡全身的力氣將其掰開,原來,父親想要給自己交代的都已經在手中那殘缺的撲克牌之中——黑桃八,僅僅是一張黑桃八,讓阿受知道了自己未來的方向,阿受對著列祖列宗,對著自己那永遠沉睡的父親,對著自己用著那玩世不恭的語氣說道:“第八家族,我會回來的。”

強子和阿信的腳步聲傳來,阿受閉上眼,聲音再度顫抖起來,深吸一口氣,道:“情況怎麼樣?”

強子搖了搖頭,他不敢說,因為他不知道他們兩個人是否能夠有勇氣接受這個事實。

下一刻,阿顏沒有在選擇逃避,她直視強子的目光不容任何的質疑,她的聲音依舊溫柔:“說吧,我能接受。”

“沒有活口,都死了”強子看著二人的臉色,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們,一咬牙繼續說道:“伯父,伯父現在下落不明。”

阿顏坐到了地上,呆呆的望著天空,依舊是湛藍,花開花落,明天依舊是晴天,可是有些人一旦沉睡便永遠不會再蘇醒,身體仿佛被抽空了一般,似乎沒有力量來支撐起自己,她閉上雙眼,任淚水流下。身後感覺到一絲溫暖,是阿受背抱著自己,像是為他打氣,又像是為自己打氣,喃喃道:“放心吧,族長現在應該在第八家族手中,目前沒有生命危險,相信我,我會將族長救出來,繼續代替父親,成為一把守護之刃,守護著你,守護著這個家。”

阿顏沒有任何的言語,任愛人緊緊環抱著自己,在這淒涼的世界中給予自己最後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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