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06章 雙生白鹿(1)(1 / 2)

自從上回在轉經台聽這和尚吹牛之後,梵華一見著他,就無法自拔地想要撩撥他。因此扶著百裏婧在涼亭內坐下後,梵華便斜睨著釋梵音,毫不掩飾她沒來由的敵意。

湖心亭,四麵都是水,雖然不遠處有黑甲軍守衛,還有那位拿皇宮當城池江山守護的白嶽大元帥,可整個西秦皇宮想必都找不著如此適合談談心的地方了。

釋梵音看了一眼梵華,沒理會她的無禮,隻麵向百裏婧,他白得毫無血色的臉沉穩如常,聲音卻分明摻雜了幾分壓抑:“娘娘,在誦經之前,可否聽小僧說一個故事。”

百裏婧似笑非笑,明知故問:“哦?佛門的故事?”

她一早知曉釋梵音的出現並非那般簡單,無論是昨日在轉經台,還是方才在禦花園,他憋了一肚子的話要對她說,神色裏甚至還有幾分莫明的委屈,仿佛拿她當慈悲的菩薩或聖人,希望她能普度眾生。

梵華的頭又開始疼得厲害,她一把揪住了釋梵音的手,怒斥道:“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你一出現我就頭疼,心裏也疼,你還想禍害娘娘!我殺了你!”

梵華的聲音格外孩子氣,可她再一次失控,眼中滿是惡狠狠的殺意,她自己死了無所謂,不能讓娘娘受人禍害!隻要有人敢碰娘娘,她會和他拚命!即便是薄薄也不行!天下間任何人都不可以!

然而,釋梵音卻並不曾因梵華的失控而退縮,他也不曾有半分惱怒,隻伸手截住了梵華的手。

也不知他用了什麼力道和手段,梵華被製住後忽地不吭聲了,釋梵音的臉色白得不似活人,以悲憫的目光望著她:“第一次見到我,就應該已經認出我了對不對?覺得痛苦是嗎?被選中的孩子沒有一個不痛苦。你問我是誰,若以血緣來算,我是你一母同胞的兄長。晏氏家族中獨一脈擁有雪狼的嗅覺,能一直聞到人的骨子裏,嗅到血的味道,所以,你是否一看到少主人就覺得她的血很特別?”

他直接拋出問,不再藏著掖著,逼得本就頭痛的梵華徹底懵了:“……你怎麼知道?你說……你是我的誰?”

釋梵音這時卻顧不得梵華,拋出的問和答不過為了讓一人知曉,他驀地轉身朝百裏婧跪了下去,聲音哽咽:“晏氏部族晏音與胞妹晏華拜見少主人。”

見釋梵音做出這等大動作,百裏婧倒也不曾意外,隻抬眼看了看長廊那頭,果然瞧見那位大元帥正趕過來,不肯讓任何人接近她,對誰也不肯放心似的。

百裏婧收回目光,望向被唬住的梵華:“小貓,你過去同大元帥說,我正與梵音法師探討佛法,叫他不必擔心。”

這些日子以來百裏婧同白嶽所說的話未多於五句,父親不是父親的樣子,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恪守分寸,女兒也從不是他的女兒,疏離冷漠,未肯交出半點真心。

梵華瞅著釋梵音跪下且伏低的身子,她雖有許多疑惑未解,卻不知為何已在心底默認了釋梵音所言非虛……

梵華難得聲音低下去,擰巴應道:“哦。”

她一步三回頭地下著台階,之後又加快腳步急匆匆朝白嶽奔去,驚擾得宮人紛紛看過來,連遠處的白嶽也提了提氣,麵色森寒,險些飛掠過那片碧澄澄的湖水,將來曆不明的僧人斬於劍下。

“冒充法師入宮哄騙陛下,你該知道你所犯的是欺君之罪,為何你如此篤定我有興趣聽你說故事?”

這地方再無旁人,百裏婧似笑非笑望著釋梵音道。

釋梵音大著膽子直起身,對上了百裏婧平靜的眸子,應道:“晏氏遭劫,岌岌可危,族人勉力活著,不過苟延殘喘。晏音深知時日無多,龍潭虎穴也隻好一闖,還請少主人聽晏音把話說完。”

秘密近在眼前,卻不知秘密是否為鏡花水月一觸即散。百裏婧的手撫上小腹,又想起昨夜的夢來,那個被開膛破肚的女人始終盤亙不去,她空洞的雙目、眼角的淚、身下的血……

百裏婧沉默一瞬,再開口,語氣仍舊不明喜怒:“既然你說你是晏氏之人,我倒有話問你。”

“謹遵少主人吩咐,晏音知無不言。”釋梵音垂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