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百裏婧總算被哄笑了,乖乖伏進他懷中,安分地閉上了眼睛。
君執目睹懷中人的笑顏,真有想立刻召那貓兒入宮,燉了湯捧上來的心思。他難得摟著他的妻睡個安穩覺,卻心知薄延今夜難成眠。明日那小貓兒,也隻管自求多福罷。
“啊!”
丞相府半夜傳出鬼哭狼嚎的叫聲,驚得一眾侍衛奔赴丞相大人的臥房外,焦急地喚道:“大人,出什麼事了?”
慘叫還在繼續,是女聲。
一個侍衛覺得不對勁,嘴角抽抽地拽了拽另一個人的衣袖:“是小貓兒……會不會丞相大人正在……正在辦事?”
梵華是薄延的童養媳,這件事整個相府都知道,他們睡在一起也好多年了,從小養到大的小貓兒,遲早是要被吃掉的,可是,可是……
“不是吧?小貓才多大?相爺會不會太猴急了點兒?!”另一個侍衛驚呼道。
“誰知道呢?依咱們相爺的脾性,早點吃下去,早點放心吧?”
“走吧,走吧,別壞了相爺的好事……”
侍衛們胡亂揣測著,又低聲商量了一番,最後下定了決心,還是從哪兒來的回哪兒去,小貓兒慘叫著,相爺也在屋裏頭,想必是沒事的。
侍衛們散去,薄延的視線從窗外扭回了房梁上,他隻著一身中衣,手都氣得發抖,對抱著房梁的那隻貓兒叫喚道:“你給我下來!說你幾句還說不得了?明兒就要入宮,跟你說的那些事都記住了嗎?!”
梵華蓬頭垢麵地抱著房梁上的那根柱子,睡眼惺忪地朝下看,眼周烏青一片,忽然崩潰地大叫起來:“老薄薄!你殺了我算了!我隻想睡個好覺!不就是入個宮嗎,你都囉嗦了三個時辰了!你煩不煩啊!好,你讓我下去,我就跳下去摔死算了!”
她說到做到,一閉眼,手一鬆,直直地從房梁上墜了下來。
薄延嚇得膽都裂了,什麼溫潤氣度青瓷表裏,一概都忘了,身子比腦袋反應更快,縱身一躍,張開雙臂將梵華接了個正著,他的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揮手就去抽她的屁股:“翻了天了!我今日若不教訓你,你下次還不從清心殿上往下跳?!”
梵華疼得大叫,抱著他的脖子哭喊:“老薄薄殺人啦!老薄薄要打死我!”
家醜不可外揚,在夜裏頭叫得這麼大聲,不把侍衛他們招來才怪,薄延又是氣又是怒,見她的皮厚得跟堵牆似的,他氣急敗壞地低下頭,以吻封緘了她的吵鬧。
“唔……”梵華瞪大了眼,直愣愣地看著頭頂處罩下來的陰影。
撕心裂肺的大喊大叫忽然化作永寂,無論是外頭的侍衛,還是房內的薄延,都覺得不太習慣。
然而薄延是什麼人,他等她不叫了,這才若無其事地鬆開了梵華的唇,抱著她往榻上去,沒半點難堪。
梵華抱著薄延的脖子,任他帶著走,忽然伸出舌頭舔了舔唇角,頗為鄙視地哼道:“薄薄,大美人說過了,如果你敢咬我的嘴,就是不要臉耍流氓。”
“……”薄延瞪大了眼睛,“你再說一遍?!”
“不要臉耍流氓。”梵華真的再說了一遍,末了還強調:“大美人說的。”
世上哪裏有這種陛下,夜夜笙歌醉臥美人畔就罷了,連臣子的親眷都要教壞!
一直到梵華在他懷裏呼呼大睡,薄延也沒能睡著,第二日一早,認了命似的將梵華揪起來,拎著送進了宮。
薄延求見時,君執正陪著百裏婧用早膳。
聽見薄延的名字,百裏婧抬起頭來,眸中的異樣一閃而過。
君執卻笑了,為她擦了擦唇角,道:“有人送小貓兒來了。”
百裏婧也跟著笑:“哦?我想看看是什麼樣的貓兒,讓陛下這般上心。”
君執見她似乎有吃味的意思,心下也是微微一動,那小貓兒往日的確愛粘人,尤其是愛粘著他,君執遂微微勾唇對太監道:“傳。”